二十、破局的代价

绫濑这些话仅仅是出于生理上的厌恶才说的,作为当事人的我很明白二者之间的区别。但是已经了解到绫濑过去的高坂兄妹却不同,他们没有遇过这种情况的经验,无法判断绫濑的感情究竟是来源于哪一方面,于是,很自然的,动摇了。

啧,没想到本来出于鼓励高坂桐乃考虑说出的事情,却成了高坂桐乃一举攻下绫濑的最后障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此时我为自己的不谨慎感到深深的懊悔。

犹豫着是不是该自己出场,然后一口气给这个无限后延的烂剧收尾时,我注意到高坂家的兄妹间一阵安静又诡异的互动正在进行着。

接着只见高坂哭丧着的脸一瞬间变的坚毅无比,然后他将几本书递给绫濑。

那是…..看不清楚,我这个角度看不到书籍的封面。

——“……《奥德修纪》……《日本书记》?”绫濑疑惑的读出了书名,看样子连她也不太明白高坂想说什么。

——“伊邪那岐神和伊邪那美神……克洛诺斯和瑞亚……俄塞里斯和伊西丝……还有……”

“……”随着绫濑将关键词一一读出,我的心里泛起了巨大的涟漪,我再清楚不过这些名字所代表的含义,那些是

——“那些啊,全部,都是兄妹的逸闻。虽然有点是说别的,不过——这些,都是过去兄妹结婚的哟。”

喂——!高坂你这家伙,对有哥哥的人说什么呢!

——“那个……不好意思,你到底在说什么……这和桐乃的兴趣,有什么关系啊?”

——“嘛,等一下。这些只要记在脑袋里就好。接下来才是正菜……”高坂说着将一本色彩鲜明的书籍递给了绫濑。

还是看不到,不过连高坂桐乃都在看清封面发出了悲鸣……那到底是怎样的书有这样的力量啊。

只见绫濑刷拉拉的翻着书页,翻到一半后就把它狠狠扔到了高坂脸上。

——“给!给我看这种东西干什么!?我杀了你哟?!”

——“脏、脏死!了太,太太太肮脏了!这个痴汉太不要脸了!”

——“……肮脏?不是啊……才不是这样啊绫濑!这本书,一点都不肮脏!这和刚才递给你的书,全都是同样的主题啊!”

绫濑的惊叫和高坂故作姿态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完全跟不上。

——“想一想吧!你觉得肮脏忌讳的我们的收藏,全部都是描写兄妹爱的艺术作品!不是吗!?难道有任何一个例外吗!不,没有!那么,刚才的那些神话又有哪里不同了!不同的只有新旧之分而已吧!就算偷偷混在一起也分不出来吧!”

——“你——你刚才把世界各国的神话和什么东西相提并论啊!?”

——“和近0亲相0奸的同人志!有意见吗!这个限制级本子里所描写的东西啊,正是从纪元前就开始繁衍与人类一起被继承下来的兄妹爱的故事啊,是这世界上最被崇敬最美丽的文字啊!没错,我们,绝不是爱好着邪恶的东西!”

嗯,明白了,刚刚绫濑扔到高坂脸上的是什么样的书,我已经很确实的了解了。高坂,看来我们那原本就不怎么牢固的友情算是彻底完了,等绫濑她们离开后我就好好的把你修理修——

——“这东西啊!就是我和桐乃“爱的证明”啊!”

——“咦,咦咦……!?”

“哈啊?!”

我的声音和绫濑的惊呼重叠在了一起,强压下心中的震撼,我朝三人的位置望去,看到的情景更是让我目瞪口呆。

高坂正将自己的妹妹紧紧搂在怀里。

就是这么简单的动作而已。

目睹了高坂兄妹如此亲密的举动,我和绫濑同时呆愣在原地。

——“绫濑,正如你所看到的,我们是相爱的!所以,我们才会收集不被容许的爱的故事!我不准你说我们爱的证明是肮脏的东西!这是文学吧!?描绘了女性的裸0体?有浓厚的色0情场景?那种东西才不是本质!不是被你给说得一钱不值的东西!”

——“……桐乃的兴趣,是将我们兄妹消失了的感情重新联系在一起的牵绊。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看到那个的话,我们的关系还会继续冰冷下去。我就无法帮助离自己身边最近的妹妹。除了在一边看着妹妹哭泣外,我就什么都做不到……!所以我从心底里感谢这东西!感谢这个你觉得肮脏的兴趣的全部!正因为有了它,我们才会变成一对真正的兄妹!……这份感情,有谁能够否定啊。没有骗你,这是,我们“爱的证明”!明白吗,你给我听好了,我——”

——“最,喜欢……妹妹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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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坂桐乃和绫濑之间的矛盾就在高坂热烈(近乎自爆)的告白下解决了,真是可喜可贺,简直可以用峰回路转来形容的精彩场面,虽然在我看来高坂刚才的举动无疑丧失了某些特别重要的东西——对于一个人来讲。

我瞥了眼独自站在公园里的高坂,他被和好的妹妹和绫濑丢在了原地,那模样看上去十分凄凉。嘛,总之解决了就好…..至于高坂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结果到最后也没有我出马的机会啊。在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落的感情促使下…..果然还是先来支烟比较好。

等我摸出烟的时候却发现身上没带打火机。

今天走得实在太急了结果把打火机忘在学校了,啧,前不久才刚丢了一个…..当我正准备把烟收起来时,眼前突然燃起了一束小小的火苗,当然,这可不是什么超自然现象。

苦笑着把火递到我前边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看来早就被他发现了啊?

“……”我把烟靠在火苗上,“谢了,高坂。”说着把烟盒扔给他。

“我就免了。”

“不抽烟还带着打火机的人可不常见。”我接住高坂扔过来的烟盒,“或者你早就准备着去烧了什么东西用来治愈刚刚被女国中生践踏的心?”

“虽然确实有些受伤,不过也不会做到犯罪这一步,”高坂无可奈何的把打火机塞到我手里,“这是之前你落在餐厅里的,本来今天在学校就想还你……嘛,总之现在物归原主了。”

看来我的运气还不是太坏。

“……”

“……”

“高坂。”

“嗯?”

“很完美吧?”我指了指正消散在空气中的青色烟圈,“这么完美的圆可是很少见到的。”

“这就是你的开场白吗?!”高坂一脸无法接受的吼道:“还有我说啊,新垣,你也该少抽点烟了吧,这玩意儿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哼,想骗我没那么容易。”

“……什么啊,这种像是‘正处叛逆期,闹别扭的国中生’的态度,话说和你原来的印象差太多了吧!”

“我偶尔也想试着改变自己呐。”

“改变的方向也太偏门了!”

“啊啊~~~你是想说绫濑她们的事吧。”

“啊啊啊,算什么啊,这漫不经心的态度,而且就这么突然的转到正题,我刚才到底——?!”

“算了,”如此说服自己的高坂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桐乃她们应该没关系了吧?”

你也太宠自己妹妹了吧。

“我只能说绫濑这边已经搞定了,在你那精彩的告白之下。”

听出我的话里若有所指高坂急忙解释道:“新垣,是你的话应该知道吧,那种状况下只能——”

“用更具冲击力的‘事实’把宅那微不足道的负面情况压下…..你是这么打算的吧,”看到高坂如释重负的表情,我继续道,“但这种转移注意力的方法是不是太过火了……居然说自己和妹妹‘近0亲相0奸’。”

和自己的妹妹近0亲相0奸。

有那么一瞬间我和高坂之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

“咳咳——!”

夸张的咳嗽打破这种诡异气氛,高坂用就像吃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的残念表情对我说道:“我只是说相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