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意料之内的波折

战场是最容易让人性湮灭兽性回归的地方,就算是被荣誉、信念、纪律、政委所护持的军队也未必能保证自己在战争环境下的精神健康,更别说弗比斯手下这些被吉尔尼斯军团给刷下来的家伙,他们或许并非一无是处,但是在军团看来,这些或许可以成为善战的疯狗,但却绝对无法成为狼群的一员。

有些军队或许会强调释放兽性,用各种手段自己的士兵从人类驯化成野兽,赋予他们病态的荣誉感并且夺走他们的思考能力,艾玛努尔的侵略者、弗比斯的人可能会和那些军队能产生点共鸣,但这不是吉尔尼斯军团的哲学——群狼的智慧、团结与纪律,有时更胜与人。

一群大老爷们扎堆的地方,出现一个女孩子的话,可能会带来一些不利影响,纪律相对严明的亲卫们还好些,但是其余的家伙们可就另说了。

之前曾有个老兵隐晦的提醒过邓加尔要当心那些最近很老实的友军,但是少年没有想到才第三天,自己就遭遇到了那个亲卫提醒的事情,两个人正在鬼鬼祟祟的站在自己的屋子前。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少年大声喊道,然后扔下手里的东西跑了过去,但是却被一个人嬉皮笑脸的拦了下来。

“啊!是邓加尔啊。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少年冷着脸又问了一句,他想强闯,结果却冷不防被推了个踉跄。

“我们在这里干什么?你也不用管,反正房子不是你的,大家都只是随便找个地方住而已。”

对方先是小小的威胁了一句,但发现邓加尔的表情未变,于是就重新换上了嬉皮笑脸。

“邓加尔啊!做人不能那么自私,好处让你一个人占了可不好,这不是做人的套路啊。”

邓加尔自私了吗?他毫不迟疑的分享了自己的荣誉以及在地窖里被发现的那笔财富,一位军团长带着跑路的财富可以晃花很多人的眼睛,然而邓加尔却没有给自己留下一个铜子。

说他是道德上洁癖也好还是傻也好,这笔艾玛努尔人抢劫来的财富,他一点都不想要。

同理,那份不属于自己的荣誉,他一点也不想碰,人不是他杀的,他只是第一个发现了而已。

大团长的亲兵们基本都知道这小子有点傻气,而和邓加尔在同一个大队里待过的人也了解一点少年的性格,可是仍有些人抱着黑暗的心思猜测,邓加尔其实已经把财富留下了一半,拿出来分享的也只是掩人耳目的手段而已,更何况他还独占了财富之外的东西。

“邓加尔啊。不是我说你,你都把人留在自己房子里三天了啊!还没玩够?也该轮到我们了吧?要不这样吧!我们也不欺负你年纪小,我们给你一枚银币怎么样?”

说着,那个人掏出了一枚银币晃了晃,而邓加尔死死的盯着那枚银币,用干哑声音说道。

“你们……把她当成什么了?她不是**也不是艾玛努尔侵略者,她只是个无辜的……”

“我懂!我懂!你就不是想多要几个钱吗?真是贪婪的家伙!三个银币够不够?”

嬉皮笑脸的人又掏出来两枚银币,然后把三枚银币轻蔑的扔在了地上。

接着,邓加尔就把拳头印到了这家伙的脸上。

少年的身高和体型实在太有欺骗性,很多人下意识的忘记了他其实也是从数场战斗里幸存下来的人,甚至还是那场奇袭里站在第一列和艾玛努尔人厮杀的士兵,拿的是三倍的军饷。

他们也从和少年一起入伍的新兵中间打听过邓加尔之前的表现,大家普遍认为邓加尔是老实、脾气好的有点懦弱的人,于是才会大着胆子过来,他们觉得邓加尔没有什么好怕的。

没料到邓加尔会还手的人晕晕乎乎的爬了起来,而他的同伴则扯着嗓子大喊大叫道。

“你……你敢还手!”

为什么邓加尔会还手?他不是从来没有在军营里打过架吗?不是出了名的窝囊废一个吗?

这时候,屋子里跑出来两个衣衫不整的人,他们还没来得及干什么就听到了同伴的叫声,挨揍的那个人也爬了起来,他用恶毒的眼神盯着面无表情的邓加尔。

“好!你不是想逞英雄吗?今天就让你知道逞英雄的代价!”

“她不是**,也不是艾玛努尔的暴徒,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子,是无辜的人!”

邓加尔的语气毫无起伏,只是在句尾上有一点波动,他还是想要和面前的同袍讲道理的。

只是天真的少年把他们视为战友同袍,人家却把他当成一个可以随便踩的窝囊废。

“我呸!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为一个被艾玛努尔人上过的破鞋逞英雄!好!你自找的!”

说完,仗着人多的他们扑向邓加尔,结果却没有料到少年动作非常灵活,他们一个扑到的都没有,反而还有一人被邓加尔抓住机会跳起来一拳中鼻子,痛苦的捂面倒地,之后他们依然试图想抓住少年,可是却付出了一人被踹中小腿的代价,这时候他们才发现这小矮砸竟然如此能打,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种谁都可以欺负的脓包。

这时候,被打中鼻子的恶向胆边生,他抽出了自己腰间缴获来的长剑狠狠的砍向邓加尔,少年没想到他竟然敢动兵器,一时躲闪不及,胸口被划了一下,要是躲慢点可能就要命了。

最开始挨了一拳的人愣了一会,他不仅没有去劝阻行为过激的同伴,反而同样拔出了剑。

“趁现在没多少人,大家一起上!把这小子杀了扔远点!毕竟是他自己找死……”

“你们这些家伙在干什么?用武器私斗……不想活了吗?”

这四位听到这个声音之后,脸瞬间就白了。

“乌瑞恩……大人?”

骑在马上的乌瑞恩把手里的剑往前一指,向跟他一起回来的吉尔尼斯士兵们下令道。

“给我把这个四个无法无天的混蛋抓起来!军法处置!”

“跑!”

军法处置哪有活路可言?几个败类十分果断的转身就跑,但是跟随乌瑞恩前来的可是吉尔尼斯军团的骑兵,他们这么可能跑得掉?不一会就全部被捆在了地上。

乌瑞恩不理会这四个肯定活不了的家伙,他下马之后径直来的少年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

“奇怪,明明才几天不见,你的状态好像改变了不少啊。”

“乌瑞恩先生,我……”

“算了!这种事情过一会再说,你先把你身上的伤包扎一下。”

一脸喜气的乌瑞恩用力拍着邓加尔的肩膀。

“顺便换身衣服,精神一点,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啊!”

“是的,乌瑞恩先生。”

少年正想赶紧回屋,听到这话之后马上称是,然后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暂住的房子。

这个房子同样没了主人,只是邓加尔在这里发现了一张破破烂烂的床,于是才选择住在这里而不是和亲卫兵们住在一起,因此才给人带来了可乘之机。

少女还躺着那张破破烂烂的床上,不过少年给她穿上去用作保暖的衣服却被胡乱的扔在地上,她也不是自然的躺着,而是被摆成了一个让邓加尔面红耳赤的姿势。

他照顾了这个昏迷的少女三天,自然对这具身体的魅力了解的一清二楚,不大不小的**,略微带点曲线的纤细腰肢,软嫩的皮肤触感……邓加尔努力的吸了一下鼻子,但是该流的东西还是流出来了。

不管外面的人如何编排,反正邓加尔这三天里并没有干他们想的事情,连少年自己都有点惊讶自己的自制力竟然如此出色,就是鼻子里老有东西流出来,着实让人讨厌。

于是硬着头皮再次帮少女穿上衣服,并且给她一个自然的躺姿之后,邓加尔气喘吁吁的坐了下来,然而不自觉的开始端详起少女的脸来,尽管这三天里他已经看了很多次了。

光洁的额头,细眉,小脸蛋,微微翘起的鼻梁,带些稚气的嘴巴,当她这样闭上眼睛时候,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娇憨的天使,迷人而又可爱。

邓加尔见过对方的眼睛,是非常少见的海绿色,而联邦人的眼睛一般是褐色、黄色或者琥珀色,邓加尔自己的眼睛就是琥珀色的,而联邦周围几个民族里面似乎也没有海洋绿的眼睛。

而她的头发颜色也很特殊,整体看上去是黑色,但是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她的发色略微发黄,黑色也有点偏浅,发质是柔顺的直发。

邓加尔倒是从一本民族博物志里读到过,有两个地方的民族具备这样的特征,然而这两个民族的一个生活在比艾玛努尔王国还要往西的地区,被两条连接海洋的河流贯穿的半岛,另外一个干脆连个确切的位置都没有,只有那些会走很远很远的商人才会知晓其所在,据说要走一年以上才能到达,提到这个民族的时候,往往都会带上‘遥远的东方’这个前缀。

那么这个少女,她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邓加尔好奇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