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相容的命运②

“每次每次每次每次!你总要妨碍我!”

佩蒂·翁简直就像是疯了一样,反手一把扣住了梨果的手臂。

倒不如说,从开始到现在的时间回溯,每一次都会被梨果给毁掉任务,她早就已经要疯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们既然都已经把我划进了‘上条势力’里,而且是不受你魔法影响的人,那么回来妨碍你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么?到现在竟然还在纠结这种事情,倒让我有点吃惊呢。更让我吃惊的是,你竟然没有对我的模样有任何的惊讶。”

毕竟,和佩蒂·翁敌对的是幼女状态的梨果,而不是现在少女的模样。可佩蒂·翁不光一眼就认出了她,更是一点都不吃惊。就算是对自己的挚友,梨果还是花了一点时间好好说明了一番才让她安心的。

“哼,你们科学使徒的事情,我可没有兴趣去知道,不过你既然这么穷追不舍,那就不要怪我了。”

佩蒂·翁用力一挣,想要甩开梨果,可不曾想梨果根本就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反而是借着机会凑了过去,干脆一把拦腰抱住了她。

“抱歉,说过了,你哪里都去不了了。”

“空间移动”的力量瞬间将两人包围,下一次出现就已经是40米开外了。

然后,又是40米,再是40米。

目不暇接的空间转移让佩蒂·翁一下子失了方寸,她还没能完整地掌握状况,便“啪嗒”一声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呜呃。”

一时吃痛的她叫了出来,但还是很快便挣扎着站了起来。

这里——哪儿都不是。

更准确地说,这里是个完全封闭的空间。四周围能够看到的就只有厚重的钢筋混凝土,不要说窗户,就连透气孔都没有到底在哪里,佩蒂·翁的方向感已经无法为她指明了。

毕竟,空间移动的能力特性就是这样。

不需要开门,就被关了进来。

“简直可笑。”

佩蒂·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冷笑面对着站在面前的少女。

“你以为用这样的地方就可以困住我了么?我早就说过了,你是没有办法阻止我的,只要我……”

“只要你用时间回溯的魔法,就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对吗?可我也说过了,这是不可能的了。我再重申一次。”

津久野梨果用毋庸置疑的语气,和诡异的遗憾表情,一字一句地重新说了一遍。

“你已经哪里都去不了,至少,是在艾扎力落败之前。”

“哈,你说的更是无稽之谈了。”

津久野梨果摇了摇手,那有些看不起人的态度,更让佩蒂·翁光火。可她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她的脑袋一下子冷却了下来。

“因为,你的魔法条件凑不齐了。”

“你,你胡说什么。我的魔法根本不需要什么条件!”

“这种话才是开玩笑吧?总而言之,这一次我相信,第一个条件你就没有办法达成了。那就是……那个假的海原光贵,也就是你的同伴艾扎力,他不会死。”

“唔!”

津久野梨果要感谢α。

正是因为有着她不断记录、观测佩蒂·翁和自己的战斗,以及自己一次又一次想尽一切办法妨碍他俩的过程,才能从那么庞大的数据中找出规律。

艾扎力被自己用各种方法,杀死了117次,而这117次全都以时间回溯作为终结了。

也就是说,时间回溯首先要满足的条件,就是艾扎力的死亡——虽然还没有能够确定,但是此时此刻看到佩蒂·翁的表情。梨果也总算是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你一脸吃惊的表情总算是看到了,很新奇呢。不过这也不算什么,更加让你吃惊的事情还在后面;第二个条件就是你自身的死亡了吧?”

佩蒂·翁的表情更加扭曲,她已经彻底乱了阵脚。

在之前的那一次“战斗”中,佩蒂·翁死于津久野梨果之手。空间的挤压将她瞬间变成了肉糜,但是在同时也帮助她完成了她的魔法前置条件。

佩蒂·翁曾经说过,为了艾扎力她赌上了“全部”。这句话对于梨果来说一半是证明了她的决意,另一半也让梨果察觉到了她的魔法。如果要赌上一切的话,生命一定包含在其中——将艾扎力杀死117次,其实就等于也让佩蒂·翁死了117次。

“所以,很简单的事情就是,只要艾扎力不死,你也没有死的话,那么所谓的‘时间回溯’就没有办法发动了。而既然无法发动,时间就不会停滞——虽然本质上来所,时间也从来就没有停滞过,也没有回溯过就是了。”

毕竟,那种东西是不存在的。

至少对于梨果来说,对于佩蒂·翁来说都是不存在的。正是因为自己曾经死过一次,也和α互相观测过,所以才能够明白那个魔法究竟是什么。如果是其他人的话,估计在被扔进时间缝隙的那一瞬间就会彻底的从世界上消失吧?

因为“存在”的不同。

虽然到目前为止依然是梨果的猜想,但是她的主要目的并非干掉佩蒂·翁而是拖延时间并且说服她而已,所以对梨果来说,没有任何人可以妨碍的对话空间,正是自己想要的。

“我有几件事情要问你。”

“哼……事到如今你认为我会好好回答你的问题吗?”

“那么,你就听我说,然后自己体会,想想就好了;我的第一个问题很简单,你的名字是什么?”

难道这个女人浪费时间还不够吗?

佩蒂·翁狐疑地瞪着梨果的脸,她的眼神透露出“你是笨蛋吗?”

“哼,你明明知道的。”

“是的,我知道,但是你却不知道——或者说,你知道的不全。所以为了印证我的想法,你就再说一遍好了。”

“切……我的名字,当然就是佩蒂·翁啊。”

“是佩蒂·翁,还是佩蒂翁呢?这其中的差异,你真的明白吗?”

重音的不同和切换时的不同,让佩蒂翁的神经一阵紧绷,但比起这个,津久野梨果随意地从口袋中拿出的一张照片,更让她心跳剧烈的颤动。

就好像大脑里有另一人,在不断劝阻自己不能去看那张照片一样。

可是,自己的身体却无法抗拒,伸出手接过了那张相片。

那是一张属于常盘台学生名录用的证件照,上面有常盘台的校徽水印以及所属学生的班级姓名,毫无疑问,上面印着的是佩蒂·翁的脸,恐怕是之前委托躲在学园都市内的内应制作身份时登录进系统使用的学籍证。

问题的关键是,那个登记用的名字。

“瑞秋·布瓦耶·佩蒂翁”。

“我记得这一次,当真琴问起你的名字时,曾经问过你,你的名字是不是‘瑞秋’而你很干脆的回复‘不是’,对吧?那么,真实的情况又怎么样呢?”

连珠炮发似得,梨果开始不停地问起关于佩蒂翁的问题。

“你的父母长什么样?在来到学园都市之前,你又是怎么生活得?你和艾扎力之间的记忆,是不是清晰又明确呢?”

不,不对,有什么不对。

即使不想去听梨果的问题,但是佩蒂翁那优秀的头脑却开始擅自解答,寻找起了答案。

可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如此说来,自己最鲜明的记忆,就是“每一次”的早晨。和艾扎力见面,确认情报和行程的时候。

在往前的记忆,要么是模糊不清,要么就是根本全无。

这,怎么可能?

“这大概,就是你说的全部吧?”

“全部?”

“你,已经死了。瑞秋·布瓦耶·佩蒂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