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矛盾②

身体的周围,有光在飞逝。

即使这只是一瞬间,但是对于津久野梨果来说,却如同永恒一样遥远。

想要将佩蒂·翁恢复成为瑞秋·布瓦耶·佩蒂翁的方法,以梨果的能力来说,是不存在的。

甚至若是让上条当麻的右手轻轻的触碰一下她的躯体,那“幻想杀手”的力量恐怕甚至会将那个单薄的身体直接从世界上抹消掉。

因为,目前的她就只是“魔法”而已,是为了保证时间的轮回正常作用的“保险丝”。对于上条当麻的右手来说,那就是一种可以被消除的“异常”和“幻想”。

将一切都还原的力量,恐怕会连目前残留下来的“佩蒂·翁”也彻底的抹消掉吧?即使告诉上条当麻不是那么回事,但那个人或许会责备自己是自己“杀”掉了佩蒂·翁。

津久野梨果,必须避免这种情况。

那么,她可以做出的选择就只有一个。

既然无法将佩蒂·翁恢复成瑞秋·布瓦耶·佩蒂翁。那么就让她一直作为“佩蒂·翁”存在下去就可以了。但是这样以来,就和梨果的期望产生了矛盾。不将“佩蒂·翁”这个“保险丝”解除掉的话,那么时间的截至和重置就会一直存在,无法走出那段永远轮回的时间,况且还有一定程度上的危险性。

要是在某个机缘巧合之下,佩蒂·翁和艾扎力同时死去,那么这段时间就又会被重复了。

梨果想要做的事情,相当于要让魔法失效的同时,又不让魔法的保险丝失效;如果魔法已经不复存在,那么即使存在保险丝也无法启动整个系统。

只是,这样的事情可能做到吗?

走出“时之间”的同时,梨果就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能够想到的,就只有创造出“矛盾”。让魔法无法启动又无法运行的矛盾。虽说是兵行险着,但却有试一试的价值——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在第一时间夺取了佩蒂·翁的魔法触媒。

那是联动了艾扎力的生命,并且汲取佩蒂·翁生命用来重制时间的特殊道具,想要制造矛盾,或者破坏魔法没有比它更适合的道具了。

光的流动,在梨果的身周停止了。

犹如拨开了迷雾一般,津久野梨果轻轻地落在了艾扎力和上条当麻的面前。

就好像突然出现的精灵一样,毫无挣扎地出现在了这个战场之中,而此时此刻,艾扎力的嘴里正说着无可奈何的话语。

“真是的。”

被埋在钢筋铁骨之下的少年,这么说道。

“真是最差的答案了。”

“我倒是很有兴趣知道那是什么答案呢。”

“津,津久野?!!!”

上条当麻尚未从刚才的约定中缓过气来,突然之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常盘台校服和那头漆黑色的长发,让他小小吃了一惊。

“为,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上条前辈在这里为了别人而战,而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或许也有人为了上条前辈而战也说不定哦。”

“哈?你到底是在说……”

“啧啧啧,这是秘密!”

梨果有些兴高采烈地挥动着手指,挥洒着自己的神秘和微笑。只不过,上条当麻很快就感觉到了违和的地方。

要说为什么的话,现在的津久野梨果并不是之前见过的模样。

明明应该更加……年幼的模样才对。虽然自己追问了很久,但是她依然都守口如瓶没有告诉自己什么详细的内幕;只不过没想到只是几天没见,她竟然又变成了自己记忆中的模样。

怎么说呢,果然还是这个样子最适合她了。

“关于我的模样嘛,您就当作我模拟了肉体强化系的能力,加速了自己的成长好了,不管怎么样果然还是熟悉一点的样子最好,不是吗?而且一想到这件事情,就觉得应该第一个给上条前辈看一下。”

梨果一边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一边又笑着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阴影。不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有没有人偷听或者窥伺,那都是次要的了。

现在的她要做的事情,必须要得到上条当麻的帮助。

她的手腕一番,便在自己的手里多了一把匕首——黑曜石制成的匕首表面反射着晦暗的光线,犹如一个十字架般躺在她的手上。

“这个是……你这家伙!你把她怎么了?!”

唯一认得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艾扎力,奋力想要从工字钢的重压之下爬出来,挣扎着扭动着已经重伤的身体,他被上条当麻的右手所击碎的伪装皮肤下,褐色的皮肤皱到了一起,化身成为了恶魔。

“拜托上条前辈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只要这个人死一次就好了……”

“唉?”

上条当麻惊愕了。

他根本不认为津久野梨果在开玩笑,至少她的认真和玩笑的表情,上条当麻自认还是看得懂的。

就好像,那天晚上这个女孩住在自己家里的时候,说自己是“开玩笑”的时候一样。

“这,这可不好笑。”

“因为,本来就不好笑啊,前辈。”(注①)

梨果的眼神里,充满了悲伤。

但是她手上的动作可不慢,左手握着匕首的她右手突然地打了一个响指,一道道紫色的电流立刻在周围的工字钢上奔驰了起来。津久野梨果根本没有给上条当麻任何去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态的机会,便以自己的能力模拟了御坂美琴的超能力,引导出了极具破坏力的“电流”。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埋在工字钢下的艾扎力发出了惊人的惨叫声,紫色的雷电如同一条条毒蛇一般朝着的他的身体汇聚,只不过是转瞬之间,原本还想要继续咒骂梨果的他便浑身发出一阵黑烟,抽搐着昏迷了过去。

“津久野!”

上条当麻在那个瞬间之后反映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梨果的肩膀,将她那轻飘飘的身体拽到了自己的面前。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同假的一般,紫色的雷电在眨眼的功夫里消失了。

只不过,那个被电的如同理科实验时的青蛙一样的艾扎力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甚至可以说,那是危在旦夕。

“放心吧,前辈。我又控制力量,只不过是在最短时间内让艾扎力先生‘猝死’而已。心脏会在下四秒内停跳,那个时候就可以……”

“你明白你在干什么吗?!你这是在杀人……”

“不,你错了。前辈。如果说我将艾扎力彻底杀死的话,那才叫杀人,而我现在所做的并非是那种事情。”

津久野梨果轻轻地掰开了上条当麻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右手,当它离开自己身体的那一瞬间,原本熟悉的感觉又一次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在同一时间,艾扎力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那黑曜石做成的匕首上,蓝色的水晶开始跳动起红色的光芒。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此时此刻只要佩蒂·翁用这把匕首自尽的话,那么“时间截取”的魔法就完成了。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倒回被设置地保存点,而将这一次所有人的努力给抹消掉。

本质上,梨果没有任何的方法可以阻止这种魔法的使用。

即使在这个阶段彻底地守护佩蒂·翁的生命,但她只要找到任何其他的方式寻死就可以了——毕竟时间截取的魔法在某种意义上早就已经完成了,只是在等待着发动的时间而已。

而既然不能破坏身为保险丝的佩蒂·翁,那就等于不能破坏魔法的构成;毕竟破坏了整个魔法,就等于破坏了身为魔法一部分的佩蒂·翁了。

如果要拯救这样的佩蒂·翁,唯一可以想象到的就只有将“保险丝”这个存在从电路之中移除出去。

这样一来,不但保险丝没有了反映,电路也会因为缺少了重要的部件而失效。

现在要做的,就是破坏“电路”也就是魔法的规则。

首先是,作为触媒之一的艾扎力的死亡。

而在艾扎力的心脏停跳的同时,津久野梨果便将手中的黑曜石匕首轻轻一抛,丢向了一旁的上条当麻。

“这是……”

“这是打开被封印的大门的钥匙,需要前辈的右手摸一下。”

上条当麻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接住那把雕刻工艺精湛的黑曜石匕首,可在接触到的那一瞬间,上条当麻便愣住了。

黑曜石的匕首,在触碰到自己右手的瞬间,彻底碎裂了。

就好像,那是由魔法或者其他什么异能构成的东西一样。

“果然呢,我猜的没错。这样一来,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不在意周围环境的混乱,甚至是周围人“们”的混乱,津久野梨果将右手由掌变爪,朝着地上“艾扎力”的胸腔伸了过去。

“跟你无冤无仇的,真是抱歉了。不过我也样也是为你好啦,不是吗??”

应该已经咽气了的身体,突然跳了下来。

紧接着便又是一下。

然后,再一下。

简直,就像是神技一样,隔着人体,非直接接触的“心脏按摩”。

“津久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了就明白了吧,前辈——我这是,在拯救他的生命,还有其他许多人的生命。”


注①:脑内修正这句话,很想让下屋则子来CV梨果怎么办?李依李也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