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真好啊，竟然能做到这么晚……”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但却丝毫不能影响房间中的烈火。到了凌晨两点半，维多利亚结束了她的游戏时间，伸个懒腰准备洗漱睡觉。路过维特的房间时，依旧能能听到房中隐约的呻·吟声。

“唉，这个垃圾游戏好难玩啊。小学生真多，上王者后就放弃这游戏玩玩阴阳师或者战舰少女吧……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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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中的手机铃声让维多利亚停下了手中的牙刷。她困惑的皱了皱眉，三更半夜的会是谁给维特的私人手机打电话？难道是他的家族那边出了什么事？

作为维特的贴心小棉袄，维多利亚还是尽责的用了五秒来吐掉口中的泡沫跑到客厅衣架边，从维特的大衣中拿出了他的手机。号码抬头显示这通电话的来源是西西伯利亚喀山县的一处固定电话，不来自政府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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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以防万一，维多利亚把自己的声线调整成了赫普洛斯的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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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这里是喀山的帝国立第一一七医院。请问是维特先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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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维多利亚快速找出自己的平板，搜索了一番后发现这个号码的确是来自对方所说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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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是维特·冯·克鲁`格先生的助理，赫普洛斯·怀特。请问找冯·克鲁`格先生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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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怀特先生，本院刚刚接到一个昏迷的病人，她的名字是欧若拉·黎塞留。我们翻阅了她的手机，按照通讯录上的号码找到了您。请问冯·克鲁`格先生是黎塞留小姐的亲戚或者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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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若拉？昏迷？

维多利亚的脸拉了下来。她才放了三天假没去管她，怎么又出了事儿。难道她天生就是招灾体质吗？

“……是的，冯·克鲁`格是黎塞留的……姐夫，请稍等，我让她的姐姐和您进行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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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多利亚到维特的卧室门口旁听了一会儿，里头依旧春色盎然。

“算了，就算喊他他估计也会不耐的摆手让我去看看就结束了。”

尽管维特如他自己所说的，对欧若拉没有什么主观上的恶意，但同时他也没有什么要款待她的想法。她对他只不过是个境遇有些可怜的陌生人兼交易对象罢了，他只关心她的命，不会在意她的身体。

想起刚认识维特的时候他的样子，再想想他现在的样子，维多利亚只能摇头叹气。

“您好？这里是维多利亚·黎塞留。”

她换成了阿莱克修斯家维多利亚的声音，并重新拿起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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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您好，黎塞留小姐，这里是喀山县国立第一一七医院。地址位于喀山县C4区温隔街道十七号，您的妹妹情况不太好，请问您能过来看护一下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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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妹妹她怎么了？！我晚上还和她通过电话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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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抱歉黎塞留小姐，我们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巡警道尔顿先生二十分钟前在喀山县的红顶剧院边发现了令妹，她的情况还算稳定，只是发了低烧；但是她的孩子的情况不容乐观，可能是由于她突然的晕厥摔倒，胚胎的胎心不稳，流产的风险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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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孩，孩子！她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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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下，他斟酌了一番才小心的问道

“难道……令妹还没有男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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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混杂着雷声从窗外传来，这样的天气里适合发生一些令人感到心酸的事情。

「可怜的孩子……唉。」

在欧若拉的病床边，维多利亚抱着腿坐在为陪护人员准备的靠椅上，出神的注视着窗外的电闪雷鸣。欧若拉所蒙受的不幸令她内心不安，她责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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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然是支持维特的“库兹涅佐夫计划”的。就算库兹涅佐夫计划要牺牲掉某些人，某些本来就已经很可怜的人，她也不会因此而犹豫。她活了上千年，境界早已超凡脱俗。并非是她的眼里没有芸芸众生，正相反，正是因为同情人类的苦难，所以她才会成为布尔什维克，帮助维特。

她只是思考的角度，和寻常人不一样而已。她想的不是“难到位为了实现库兹涅佐夫计划，就要牺牲这些人吗？”，而是“难道为了这么一些人，就要牺牲全人类的未来么？”。

共和国卫队的牺牲是必要的，阿莱克修斯的牺牲是必要的，要在欧若拉的心上狠狠扎一刀也是必要的。但是，欧若拉所蒙受的其他苦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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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后瘫仰，无力感令她疲惫，却又无从发泄。

「或许我应该24小时不离开她的，她和我们应该是朋友关系，我有责任保护她……」

第一次是在下诺夫哥罗德国际酒店，因为她的一时放松没有跟随，结果欧若拉命悬一线，若非阿莱克修斯灵活的运用了自己的异能，恐怕难以回天。

第二次则是下毒暗杀西蕾亚，她失手了，导致西蕾亚可以对欧若拉用刑。虽然不像下诺夫哥罗德酒店那次给欧若拉留下什么残疾，但对她精神的打击却比身体的残疾来的要更加残忍，更加伤人。

还有这次，如果她能早点把阿莱克修斯对冬妮娅朦胧的感情，冬妮娅出现在喀山，欧若拉即将从喀山返回叶卡捷琳堡这几件事联系起来。或者至少，自己应该提醒一下叶卡捷琳娜，不要对欧若拉恶语相向。如果自己多留一点心的话，欧若拉本不应该蒙受这么多额外的苦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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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雇于阿莱克修斯的母亲玛莲，维多利亚要定期向她汇报阿莱克修斯的生活的全部细节，所以维多利亚对阿莱克修斯很多秘密都了如指掌。比如说，在欧若拉出现之前，他早已对另一位同班的女生产生了朦胧的感情——她叫冬妮娅。

自己明明之前是看到了冬妮娅递给了阿莱克修斯一份演出门票的。无疑她是想和阿莱克修斯约会。虽然维多利亚没有见证一切，但她把线索串联起来，便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冬妮娅约阿莱克修斯去红顶剧院观看演出，阿莱克修斯没有按时赴约，但他最终还是赶到了一直守在约定地点的冬妮娅的身边。那天晚上阿莱克修斯回家时，身上浓郁的女人香味就连大雨都无法冲刷掉。所以阿莱克修斯一定是对冬妮娅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或许是接吻，或许是拥抱，或许是既接吻又拥抱。+

而在另一边，叶卡捷琳娜用过分的语句责骂了欧若拉，并且让欧若拉以后不要在进入她的生活了。虽然叶卡捷琳娜并不知道欧若拉的魂是谁，但她无疑是完全融入了欧若拉的人格中，叶卡捷琳娜是对欧若拉来说最重要最信赖最亲密的家人和朋友。她可以说在欧若拉的心口狠狠的插上了一把尖刀。万念俱灰后，欧若拉想回叶卡捷琳堡，回到另一位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身边。可是，红顶剧院，恰恰好，就在从叶卡捷琳娜的家到喀山地铁站的必经之路上。

毫无疑问，她一定是看到了阿莱克修斯怀里依偎着别的女人的情景，所以她才会昏倒。更可悲的是，阿莱克修斯他什么都没有发现。他送另一个好女孩回家，任他已经怀孕的女友在肮脏的泥水和刺骨的冷雨之中，昏迷两三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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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阿莱克修斯拒绝了冬妮娅；如果冬妮娅能不那么认真，阿莱克修斯直到演出将要结束前的最后半个小时仍还没有出现，她却还固执的等候在风雨之中；如果欧若拉能伤心的睡一晚再离开；如果欧若拉能在走路时不要东张西望……只要满足其中一项，悲剧便不会发生。可是恰恰就那么巧，每一项条件都被满足了。

自己明明并不相信阿莱克修斯在对待感情上，能有那么大的魄力能拒绝冬妮娅。在红顶剧院外，看到冬妮娅时，自己却没有警觉起来。因为她没有问叶卡捷琳娜，为什么拿三个本子，要耽误那么长的时间，所以她没有想到懒惰不愿动腿的欧若拉会有那么巧，正好能撞见他们的约会。

欧若拉是如此的脆弱，易受伤害，她理应对欧若拉更上心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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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在梦中，依旧过的很不安稳么……」

身后忽然有细微的动静，被维多利亚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她回头，病床上的欧若拉并没有睡醒，但她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睡衣的领口，好像在梦中有人要掐死她一样。

「我应该做点什么。」

「要怎么样，才能给她一些安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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