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噩梦？不，这不可能！我……”

欧若拉紧紧的住了自己的头发，昨夜的场景那样的清晰，冬妮娅衣裙上的细节，还有萨沙在同冬妮娅接吻时神情的投入，她都历历在目，她甚至还能回想起那时从剧厅中传出来的旋律，如同葬礼进行曲一般的悲伤。这都是梦吗？是自己幻想了这样的场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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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轻松点欧若拉，你的动作太大了，当心针管。”

维特按住了欧若拉吊着水的左手，将它重新拉回床侧。

“我知道卡佳的事对你的伤害很大。所以我来之前，就让人通知阿莱克修斯你住院且怀`孕了。毕竟对于你来说，这些日子里，也只有同他的情感是真实的了。不过非常遗憾的是他最早也要晚上九点才能回到叶卡捷琳堡，而且机会不大，毕竟请假的理由不好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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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什么意思！？”

脑中已经没有任何空间让她去思考昨晚的所见究竟是一场噩梦还是现实了，巨量的信息涌进大脑并将之完全的占据。

「维特怎么会知道姐姐伤害了我？他为什么回来这里？怀孕？是谁的孩子？什么时候的事？它现在怎么样了？萨沙和我的感情是真的？萨沙晚上九点才能到叶卡捷琳堡？他难道在很远的地方吗」

一连串的疑问像是一只手掐在了她的脖`颈上，她感觉呼`吸困`难，视线也变得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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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哪句？”

维特将目光上移，假装思考他刚才的话有什么令人费解的地方的样子，最后他轻一扺掌，好像顿悟了一样

“哦哦，你是想知道阿莱克修斯为什么不能及时回来看你吗？阿莱克修斯代表学校去纽约参加大学生数学建模大赛去了，我把信息传递给他的时候，他还没到那边的旅馆。就算他立即从旅馆跑回机场，正巧赶上了一辆航班，他也要飞上十几二十个小时，才能在叶卡捷琳堡机场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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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二十个小时……昨天晚上十一点以后，萨沙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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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在意这个干嘛？我以为你会对孩子，或者卡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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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萨沙那时候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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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欧若拉无礼的抓住了衣领，维特歪歪头，没有给出任何回答。他用皱眉向欧若拉传递自己现在不高兴的信号，但是欧若拉却全然没有理睬。

「和阿莱克修斯相关的事还真是让她像是全然换了一个人的样子，忘记了隐忍，让冲动的感情支配自己。……不过想想，人都是这样的吧，再早几年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的在乎着卡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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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若拉·黎塞留小姐。”

心中对欧若拉更加怜悯，但是表面上他还是要做样子，让自己的声线因为生气而变得冷峻。

“在你将姓氏恢复为霍亨索伦前，你没有资格这样和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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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不起！我，我只是……我……”

她立刻收回了自己的双手，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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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特的呵斥只是为了让他的表现看上去逼真而已，并不打算难为欧若拉。所以在欧若拉还未来得及联想自己的无礼将为自己带来怎样的后果前，他整了整衣领，示意自己原谅她

“我对阿莱克修斯并不感兴趣，所以我并没有关注他，不过时间上看那时候他在太平洋上，具体的位置可能是在俄罗斯以东中途岛以西的某个海域上吧。你如果想知道更多的话，我可以去问问他的航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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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在飞机上，我真的只是在做噩梦，只是做噩梦而已啊……”

她这么低语着，用双手遮住了脸好像这样就能让维特看不见她的软弱。

维特踌躇了一番后，又替她到了一满杯热水后，离开了她的病房。。虽然他还有别的话要和欧若拉说，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她看上去起码要哭上一会儿，才能平下心来和他好好说话。

「因为无法接受那样的现实，所以轻易的就相信了“这是梦境”的托词，真的是很可怜啊。不过这也是好事，如果她太过精明，坚信自己亲眼所见的话，那就很难猜能让她度过这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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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可不是好哭鬼，就算遇到再痛苦的事，哪怕是……那时候也只不过怔怔的落了几滴泪而已。但是她竟然能将泪水随随便便的就泼洒出来……将爱哭的性格刻在灵魂中，她曾经到底是个怎样受到宠爱的小公主啊。”

靠在病房的门框上，他还是能听到欧若拉的呜咽声。他真的是不明白她现在在哭什么.喜极而泣吗？那样的哭声不至于这样哀恸；因为伤心而哭泣？但她不是已经相信，她的感情寄托背叛了她只是一场噩梦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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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卡佳，我在医院，喀山的国立医院。”

“不……不是我，是欧若拉。”

“嗯，得找她商量些工作上的事。”

“不要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啊……对她有好感的是那个魂飞魄散的人，不是我。对自己的身体有`反应那是变`态啊，我午饭前会回去的。嗯好。……我也爱你，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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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特是喜欢欧若拉的。直到她代替了他时都是。两年前，度假中的维特在高中同学的推`搡中被拉进了一家西西伯利亚的中`档娱`乐场`所，恰好的结识了还是欧若拉的她。向来对女`色不甚感冒的维特在包`间中起初并未同她做什么，只是出于好奇的通过闲聊和观察来了解她，即便她敷衍了维特许多，维特也从她透露的信息中猜测出了她的为人和经历。情`愫在维特的心中升起，他在天亮之前结束了闲聊，同她交`欢。

之后维特就没在店里见到她了，因为她攒够了成为荣誉日耳曼人的钱。维特派人去调查她，发现她已经结婚了。虽然编号者间的婚姻不是被德国政府承认的婚姻，但是她和她丈夫的感情却是没有虚假的。人格上几乎没有缺陷的维特只能在叹息之后掐断了这份情愫，带着遗憾回到了军中。不过，那是他的种子，已经在欧若拉肚中生根发芽了——缇拉丝，或者说欧若拉的女儿娜塔莎，其实是维特的孩子。

“不过，也幸好她变成了现在这样……不然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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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维特恋上的是承载着欧若拉人格的欧若拉，而非只是欧若拉的皮囊。他的所有感情都继承给了她，就像她把她的感情继承给了欧若拉一样。起初他担心自己会因为维特遗留的对欧若拉的情愫而对欧若拉产生不该有的感情，可在同她接触，并抱着只穿着果体白衬衫的她回家后，他完全的放下来心来。他对欧若拉的皮囊并不感兴趣，甚至连硬的兴致都欠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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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候椅上，闲等的同时翻阅着各地的新闻来打发时间。依旧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所以他翻得很快。本国，西伯利亚，中东，种国前线的新闻通读一遍也才花了十多分钟的时间。

「只哭了十分钟吗？我以为她会哭上个半个钟头的。」

虽然欧若拉的病房中安静了，但维特也没有急着进去，她也许只是哭累了，等会儿还要接着哭。

他给自己点了根烟，打算再等上五分钟。但在想起两年前的一些细节后，他又去洗手池掐掉了刚刚点燃的烟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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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招使欧若拉那么恨我，欲杀之而后快。可我甚至没有怎么和她联络过。我只是让她去共和国卫队……我当时是逼迫她去的吗？”

维特闭眼回忆当时的情形。欧若拉当时……很冷静，没有任何忤逆他的意思，但是他为了保险，还是把威胁之语说了出来。

「尽管她没有反抗的迹象，但是这不代表她没有反抗的念头。她可能一点都不情愿做一个间谍，不仅是危险的问题……也许是民族大义在她心中占了很大的分量。这倒是我考虑不周，我完全没有想过她会对俄罗斯还抱有感情。也是，毕竟不是每个俄罗斯人都被同族虐待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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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维特吗？进来吧。”

前后他让欧若拉一个人安静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之后他觉得差不多了便买了份敲门回到了房间。欧若拉的精神看上去仍然不是很振作，眼眶还是能看出红肿。不过脸色却是有所改观，恢复了正常的肉粉色，不像刚开始那样的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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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桶里有数量不明的香蕉皮和两个苹果核，看来欧若拉的心情一定是好上了不少，不然的话她是不可能有心思吃水果的。维特这么判断到。

“最好克制点自己的情绪，你的左眼很容易发炎的。”

他贴心的抽了张湿巾递给欧若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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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维特，我感觉好多了。”

似乎有了成效。欧若拉没有抗拒自己的关心，也没有像开始那样惧怕自己了。

“维特，你之前说我姐姐……你，知道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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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第一，家人第二，孩子相比起来是最不重要的。她是这样划分的吗？我原以为她在醒来后，察觉到自己失去了卡佳和阿莱克修斯，会将小生命当做自己唯一的寄托。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啊。」

“我原本是不想告诉你这些的。但因为我需要你信任我，真心的和我合作，所以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决定将你所不知道的真相告诉你。你呢？有什么表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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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维特？

欧若拉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没有感受到什么明显的起伏。她想起来自己已经决定完全的顺从维特了，就算让她做出决定的姐姐，已经抛弃了她，但她已经不能回头了。

“我……我的弱点一直都在你的手里掌握着，何必担心我有不臣之心呢？我……我显然不是那种会为大义而牺牲一切的人……你，你肯定是能看出来，我就是这样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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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你自己说的那么令人放心。要不是阿莱克修斯的异能阻止了你，没准你已经喊出“乌拉！”然后跟我同归于尽了。」

想起不久前的经历，维特心中嘀咕了一番。但不管怎样，欧若拉确实是没有什么能再交给自己的东西了，她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你说的也是。那么我就……嗯……从去年的二月份开始说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