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国卫队在搞什么名堂？众人谁也猜不透。简单交换了意见后，他们决定让身手最矫健，也最富经验的维多利亚去透过窗户查看仓库里面的情况。窗户上虽有高压电，但只要不接触，也就不影响。

为了给维多利亚做掩护，他们让笨手笨脚的拖油瓶留梨留在远处给他们精神支持，剩下维特、欧若拉五人则向顺着大路前进到工厂围墙的正门外，分散潜伏在周围警戒。黑衣人阿忠和维多利亚则靠近正门，阿忠从携带的箱子里取出了一件电子仪器，用于干扰报警器。维多利亚则从中取出一捆攀岩绳，和警戒的众人对过行动开始的口号后，她窜到正门前，用力将勾爪扔出，搭到了十米高的工厂顶部后便攀上了窗户。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十秒，不愧是专业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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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分钟后，维多利亚从屋顶顺绳滑下，挥手示意众人直接贴过来。

“欧若拉的猜测是正确的，里面的确发生着一些男女之间苟合的勾当。他们开了灯，但被货架挡着我看不见他们的位置。从听鸟器传来的声音能判断出一些信息。第一女人很少，绝对不超过十个；第二她们不是自愿劳军的；第三共和国卫队的这些士兵很讨厌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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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jian？”

维特和欧若拉异口同声的惊道。在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后，维特咳嗽一声，背过了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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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一ONE明明有三令五申过，破坏军纪，特别是猥xie妇女者，是要被枪毙示众的啊……”

维特和欧若拉的失声，都是因为联想起了十年前，阿芙罗拉也曾被士兵鹿角的回忆。但他们之后的反应不尽相同——维特感到害羞，他羞于想起这段历史，更羞于和别人分享这段记忆；欧若拉却感到愤怒，他们怎么能这样做？一ONE不是军阀，共和国卫队也不是雇佣军啊！

欧若拉没有下过基层，去亲眼见证共和国卫队的士兵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只坐在办公室和会议室的她想当然的一直以为共和国卫队的主体是拥有崇高理想的人。尽管他猜到了这么大一支队伍里，不可能没有些败类，但那少数的蛀虫，不影响其整体的评价。今天所见之景远远超出了她对共和国卫队的最坏估计。这点，同样不下基层的司令一ONE，被上欺被下瞒副司令列昂尼德·库立科，也是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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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维特则在一开始就关注了共和国卫队的兵员素质，以及一ONE的相关政策。他清楚的了解共和国卫队皆是乌合之众，和旧俄国的军阀，和绝大多数占地为王的复国军没有什么不同。

“一ONE也就是嘴皮子上说说而已。他既没有给他的士兵上过政治课，也没有做过思想工作，更没有严肃整治过军纪。发生这种事，应该说是理所当然的。雇佣军做久了会变成兵`痞，即便他的确爱国，甚至愿意为俄国献身，但这不代表他们是高尚的人，不代表他们不会有粗劣的品性。”

他为欧若拉解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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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若拉心里凄然。早要知道共和国卫队是这样的组织，她又何必在当初下决心背叛共和国卫队时痛苦的死去活来的。

“你……”

因为维特最近给她的自由过了火，所以她下意识的想要怪罪维特为什么不早告诉她，难道他不知道她的痛苦吗？但那种任性及时被掐灭了，转念一想这难道不是她自己的问题吗？她在共和国卫队里待了三个月，竟然对其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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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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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突然觉得你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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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被欧若拉开这种玩笑，维特忍不住挑了眉毛，之后赞许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在赞许欧若拉的观点，还是赞许她主动的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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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我能看清仓库内的武器规规整整的，完全不是雅科夫所说的那样未经整理。虽然看起来雅科夫是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而阻止你进去视察，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一定没有贪污。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趁这个机会，进去检查一下账目。入口处是没有人的，他们集中在……这里”

从阿忠那里拿了张图纸后，维多利亚用了一分钟便绘制了仓库内的简易地图并标记了男人们的位置。仓库很大，占地足足有七千五百平方米，绝大部分的区域都是没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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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进去……？风险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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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有哨兵时潜入的风险要低多了。他们可是精虫上脑着在，哪会留意周围环境？你们放心进去便是。等你们查完了，我在外面制造动静吸引哨兵的注意，你们趁机从里面溜出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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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

被维多利亚手一指，欧若拉的脸立刻就白了。维多利亚是要她和维特在了里面有三十多个精装汉子的情况下进去干小偷小摸的事？她没这个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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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你们。首先，我们三个，再加上后面那两个傻子，再加上妍月小姐，我们六人中只有我能做到吸引守卫注意力而不让他发现真的有敌人；其次，这两个傻子和妍月小姐没进行过训练，不适合冒这个险；最后任务量太大，一个人肯定不够，所以得出结论，你们两个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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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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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多利亚和维特可以清楚的看到欧若拉的眼中骤然冒出的红光，这意味着欧若拉觉得维多利亚的提议很危险，可能会要了她的命。被异能控制时，受害者是没有理智的，会做出失控的事情，所以维特见状急忙安慰她

“别担心，三十来个没有武器，裤子都没提上的男人而已。就算被发现又如何，我能保你安全！还记得那天吗？那天我把你从黑帮的人口贸易工厂里救出来那天，拿着武器敌对我们的人何止三十？我不是一手抱着你，一手把他们一一解决了？最后你毫发无伤。而且，这次你可不是拖油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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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

维特的反应很快，欧若拉的情绪一下子就稳定了，红光也随之褪去。可没等维特说下文，红光又再次浮现。两人只惊讶了一下，随后维多利亚窃笑，维特则板起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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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

他们都知道为什么欧若拉又一次被异能控制——因为维特是能保障欧若拉生命安全的人，现在是最能给她安全感的人。异能会扭曲欧若拉的心智，让她对他产生依赖感，依赖他维特这颗保护伞。但他们并不太担心这点，过去欧若拉也因为同样的原因，被迫对一ONE产生依赖感，但最后她靠意志力克服了，这次，也不会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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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这么说定了。事不宜迟，你们快进去把。对了，拿上这个。格洛刻18冲锋手枪，17发装弹。你会用吧，我应该教过你的。”

维多利亚将两把样式没什么出奇之处的手枪交给欧若拉时，她特意观察了欧若拉有没有细微的神色或者肢体变化。结论是没有，她只是掂量了一下枪的重量，并上下各调节了一次选择钮后，便把枪塞进了自己大衣的口袋中。

维多利亚觉得这奇怪。格洛刻18这是一把手枪，也是一把连发的冲锋枪，理论最高射速达20发/秒，一秒就可以打空一个标准弹夹。在工厂内那么狭小的地形里，这种自动武枪的杀伤力和杀伤后效果图是恐怖如斯的。欧若拉应该清楚这点，她应该会表现难受的样子。杀人对她来说是有负罪感的，更何况是残杀？

话虽这么说，但一回生二回熟。杀人这种勾当，欧若拉都干了三次了，第四次时想通了，也可以理解。

“标准弹容是十九发，这两个备用弹夹是三十三发的，应该够你们在出事时把里面能动的东西都打死了。我不太清楚你现在心理是怎么想的，但保险起见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到了不得已的时候，千万别手软。你是个大人了，能自己解决麻烦，就不要相信别人会帮你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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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丁的被维多利亚教了一句做人的道理，欧若拉诧异。就像她没留意过萨沙旁边的维多利亚的年龄一样，她也一直没太在意过维特身边的维多利亚究竟多大。外貌上看维多利亚只有二十岁出头，但她显然不止外貌看上去的这么点大，看来她和那个维多利亚一样，驻颜有术啊。

“我知道了。维特你不带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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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特走在了她前面，空着手打算大摇大摆的就这么去了。她提醒了一下他没带武器，这自然是多余的。

“我的武器是随身的，不用操心我。对了，除了手枪外，我还带了些微型手雷。万一出事你一定要抓紧我，我做什么动作你跟着做，里面空间太小，小心弹片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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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若拉点点头，跟在了维特身后，沿着他走过的轨迹，一步也不敢偏离。这是应该的，是第一次该有的小心和谨慎。几步后他们来到了仓库侧门的位置，侧门用得是普通的锁，开起来不难，但在撬锁前，维特先给门缝和转轴那里猛倒了半瓶润滑油，以防打开时发出吱吖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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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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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完润滑油，本来应该撬锁了，但是维特的动作又停了下来，还回头看了眼欧若拉。

“这是皮筋，把头发盘起来……不，你转过来，我帮你，这样节约时间。”

出于对自己外貌的自信，欧若拉甚少在头发上下功夫、琢磨什么样式会讨阿莱克修斯喜欢一些。和阿莱克修斯交往前，她染着艳丽的酒红色头发，期望引起阿莱克修斯的注意。交往后便洗干净拉直，放其自然生长了。她不想引人瞩目，不想招蜂引蝶。现在她的长发已经快垂到屁股了，如果不打理就进去，势必会影响隐蔽性。维特大概明白自己这样帮她盘发的动作称的上暧昧，可他依旧为了节约时间而没有选择避嫌。毕竟，他和欧若拉互相知根知底——欧若拉知道他和卡佳情比金坚，他也知道欧若拉对她的小男友有多么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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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工作做了很久，从被邀请前来时飙车，跑步，敌情侦查，侵入准备，最后终于到了这一步：潜入了。拉着欧若拉无惊无险的进入仓库，并找了一排枪械架掩藏自己后，维特情难自禁的浅浅出了一口气。这也是他第一次玩潜入，就算因为异能他一点都不害怕，但神经还是崩紧了好久的，他需要短暂的放松一下。然而神经还没松懈下来几秒，偶然一瞥见欧若拉的样子，他又紧张了起来。

“别冲动，有账回头算，现在对付他们，对你不利。”

在仓库里听到的吵闹声，可比维多利亚挂在十米高的窗户外听到的要清楚多了。而且在坐的两人是懂俄语的。他们能够听清，听明白仓库的那边在发生什么暴行。男人的笑声和女人的哭皓声是那么的刺耳。维特对此无动于衷，欧若拉却捏着拳头，义愤填膺。他怕她脑子发热做出不理智的事，便捏了捏她的肩膀，告诉她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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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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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忿他们，出去我就能帮你把他们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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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用了。”

欧若拉别过脸去，像是不想让维特看见她的怒意。

“不管他们了，我们对账吧……我们就两个人偷偷摸摸的，能查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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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若拉手上的清单上只写了最近采购的物品总量，并不会告诉她在军械库的某个部位会有多少武器。她能看到眼前的架子上就堆有一排款式枪，不远处的架子上又有一排，这两排架子上的枪械很明显少于纸面数字的合。因为库里并不只有这两排架子，更多的靠近在工厂那端的龌龊地。地上凌乱摆放的几十个箱群，也不知道哪些装的是炮弹，哪些是子`弹或者其他军需品，数量多到让欧若拉头皮发麻。共和国卫队现在经改编，步兵部队有十个营整整三千人。好在这里的武器弹药并不是配给三千人的全部，主要的枪械弹药都在各个营部那里，这里仅仅只是预防不测的储备而已。即便如此，其储量依旧不是两个人能考硬数计数就能统计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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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些摆放的肆意妄为的枪械弹药，维特也很为难。他在德国军队里服役时，哪个部队敢把军械库摆放成这个样子，库管绝壁会吃枪子儿，军事主官也会受罚。就是清点战利品时，士兵们也会把各种武器弹药分门别类的放好，而不是把步枪机枪手枪扔一摊，榴弹迫击炮弹子`弹堆一堆。他也没有该怎么在这种逆境下，快速对账的好方法。

“这个工作量确实是有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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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阿呆和阿忠也叫来？”

欧若拉建议道。仓库占地七千五百平方米，这么大的地里多藏两个人，也不是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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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他们脑子不好使，体格也太大，动起来跟座小山似的，不适合做这种隐蔽工作。”

维特揉眉，他还真是高估共和国卫队的组织度了，完全没有预料到会遇到这种困难。他挥手让欧若拉坐下，一起思考有什么灵活一些的方法能够减少他们的工作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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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

他们这里很安静，那边女人的声音也渐渐微弱。时间在流逝，她们的生命也在流逝。欧若拉努力不想注意她们，可这真的很难。绝大多数生活在现代的接受过教育的人，都做不到漠视女人在自己眼前被残忍的剥夺生命，她更不是例外。即便是现在最理性的她，也无法让自己将效率投到思考工作上去。

她已经在心中告诉自己她没什么能为那些女人做的了。如果她现在站出来阻止男人们的暴行，后果就绝不是死几个女人的事了。最坏的结果是整个基洛夫基地被德军屠戮一空，现任的西西伯利亚总督特里斯坦有这个魄力大开杀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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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三遍淡如水，虽然维特看见了欧若拉在挣扎，他他也没再问欧若拉需不需要帮助了。他专心致志的思考减少工作量的方法，最终，他从欧若拉手里的账单上找到了灵感。

“我想我有了一个主意。欧若拉，虽然很蠢，但也能大大减少我们的工作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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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

有了能分心的事，欧若拉立刻把注意力转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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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目的不是在于查清他到底贪了多少，而是‘他贪的很多吗’这个判断正误题，只有是和否两个可能。如果他贪的不多，就没有引爆仓库的风险，这事就可以上报一ONE，让他正经的查一次就好；如果贪的多的话……我们就得在今晚把这个威胁给铲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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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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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善于将复杂的问题简单化，他们很聪明。尽管欧若拉学习很好，但这不代表她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会高。维特已经给了思路，可她还是想不到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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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并不需要查对每一项物品的数量。我们只需要……查数量应该最多的步枪，用处最少的战术瞄准镜，还有黑市里需求量最高的沙漠之鹰的数量就行了。因为他们分别对应着‘少买一些，从数量上看不出来’‘最少可能被用上，如果不是查账，就不会被发现没有’和‘最好卖出去’。如果他们贪墨了巨大的一笔军资，我们就一定能从这三种武器的量上查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