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熟悉的印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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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怎么了，公主殿下？ ”

座位旁传来中性化的女声，将欧若拉的目光从窗外吸引了过去。发声的“女人”有着樱粉色的长发，软软的趴在军服的肩部。“她”唇上涂着YSL50色号左右的唇彩，身上散着雅诗兰黛某款式香水的芬芳。只这一眼一息，似乎能简单的得到“她”是一个富家女的结论。然而，这个结论是荒谬的，和事实大相径庭。发出声音的“女人”的真实身份，其实是路易的副手：奥斯顿·马尔蒂尼。

“她”，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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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有些奇妙呢，从叶卡捷琳堡起飞的时候，我们也是看到的，差不多也是这样的场景。”

围绕着叶卡捷琳堡的，是十年前被战争摧毁后，未被重建的旧俄国城市——卫星区。而围绕着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孟买的，也同样是高楼大厦间和破旧的棚户屋并存着。不同之处在于，叶卡捷琳堡的情况体现了殖民者对土著的压迫；而孟买，体现的则是自己的城邦里，本民族贵族对本民族奴隶的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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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起了您不好的回忆了吗？”

虽然奥斯顿的位置没法通过窗户俯瞰孟买，看不见和高楼大厦并立的棚户，可他依然能猜到是欧若拉所说的“差不多”是指什么。作为德国储君的副手，他对孟买这个种国的第四大城市的情况并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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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若拉轻轻颔首后便不再说话，表现出在消化回忆的样子，但她的心思其实并没有放在回忆自己的过去上。她其实是在好奇，好奇这样的国家，向往独立的意愿从何而来。

种花民国并不是铁板一块的国家，相反，它军阀割据，不少地区都有着从中独立出去的心思。印度就是分裂势力中最大，最强的一个。由于民国政府已经失去了对印度的控制，在法理上印度的治权将被将加盟苏联的种花苏维埃国继承。苏联是帝国的敌人，一个闹分裂的苏联自然是符合德意志帝国的利益，而赫拉来种国境内参与与苏和谈会议的第二天，印度的分裂势力恰好又活跃了起来。所以路易便临时起意，让原本作为和谈主心骨的奥斯顿去印度邦和分裂分子们谈谈合作事宜。赫拉是以为自己积累参与政事的经验为由，请求参与对苏谈判的。因为她提供的灵感，所以然奥斯顿顺便捎上欧若拉一起，让她也跟着熟悉学习一下政治活动。

「俄国人有强烈的追求独立的心愿，是因为在德国人到来之前，他们的日子过得比本来很好。可印度追求独立的理由呢？他们已经成为种国的一个行省几百年了，哪里有被外族压迫的样子，孟买看上去，并不比上hai差。」

印度闹独立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据来共和国卫队搞风险投资的科学家小河内·夏塔·恰拉所言，印度人几百年来一直为独立抛头颅洒热血。这听上去很热血，可若换个视角来看，就是印度人一直妄图搞分裂，搞了几百年贼心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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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蒂尼小姐对印度很了解吗？”

她这么称呼奥斯顿道。奥斯顿的易性癖属性是毫不遮掩的，为了和他拉好关系，欧若拉一直称呼他为小姐。曾经也属于性少数群体的她，相当了解同族的喜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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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研究，但不太深入。但亚洲境内的国家多没有完整的工业体系，印度也不例外，总体而言相当落后，值得关注度排在相当靠后的位置。只能和欧洲的单独一座工业城市做比较。”

奥斯顿的眼睛微咪了一下，以掩饰自己之前因为憎恶而引起的细微表情变化。身为易性女性，对印度这快以落后，性别极不平等，非法性暴力事件频发而闻名的土地自然恶感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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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小河内’在印度是个什么等级的种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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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内？没有听过的姓氏，甚至听上去不像是姓氏，而是地名。对了，您是想问小河内·夏塔·恰拉的种姓么？”

共和国卫队主要人物的资料，身为剿总的奥斯顿这里都有份独家的报告。起初他没理解欧若拉在问什么，但他很快通过小河内这个名词联想到了夏塔。

“您弄错了，夏塔是个南印度人。她的名字是由村名+姓氏+本人名构成的，所以，她的姓是夏塔，小河内是她所出生的村庄的名字。”

夏塔是个名人，曾经在帝国的武器开发研究所里任要职，所以奥斯顿对她十分了解。

“夏塔在印度语里的意思是‘劈柴的人’，这是一个首陀罗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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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陀罗？！”

原本欧若拉还在想夏塔是婆罗门还是刹帝利种姓的人，奥斯顿的回答完全的出乎了她的意料。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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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黝黑的肤色您就该猜到了。印度的高种姓人群是雅利安人的后裔，是白人；相对的，肤色越黑，所属种姓通常越低。你是不是在好奇她身为最低一个档次的人群，为何能接受良好的教育？”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奥斯顿接着说道

“她很幸运，她的父亲年轻时，因为各种原因，发了大财。在夏塔出生的时候，他父亲所拥有的财产，用当时的汇率换算成帝国马克的话，足可以以市场价买下维特·冯·克鲁格在叶卡捷琳堡的所有住宅。如此优越的家境，自然可以让夏塔到我国来，接受最好的教育，过他们邦内很多高种姓人都过不上的奢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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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可真是幸运呢。我就说么，一个主要受本民族贵族压迫的首陀罗，怎么会对民族独立那么上心，原来是这个样子啊。”

欧若拉嘴角扬起又咧下，复杂的心情溢于言表。拿她和夏塔做比较，真是相映成趣。罗曼诺夫是旧俄国的大家族，贵族中的贵族。然而她冠以罗曼诺夫的姓氏，却过着旧俄国最底层人民的生活；而夏塔正好相反，挂着最卑贱的姓氏，却过着上等人中的上等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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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奥斯顿失礼的摁住欧若拉的手。在欧若拉做出反应前，他将手捏紧，然后对欧若拉微笑着说

“您是德意志帝国尊贵的皇女，无需羡慕这些平民的生活。只要您开口，他们有的，您都能有，而且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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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寻常的男人，这样捏着她的手，她早一巴掌扇过去了。可奥斯顿毕竟不是寻常男人，她是个“特殊的女人”。欧若拉知道，她没有轻薄她的意思，她单纯的是想让她相信她。

“倒不是羡慕，只是觉得有些荒诞罢了……”

忽然的，失重的感觉传来，这是飞机正在下降的信号。她向后望去，低矮的贫民窟已经远去，再也看不见了。她想：这几分钟天上所见之景，可不就是她的人生么。她从贫民窟来，才过去多久，就找不到一点那时的样子了。不管是前方，还是脚下，写尽的都是人间的最繁华。

“说起来，马尔蒂尼小姐。不管是维特，还是皇兄她，都信誓旦旦的保证在我回到本国后，父皇不会计较我的过往，甚至还会挖空心思来疼爱我，弥补我失去的三十年。说实在的，我有些难以相信……外界被描述为侵略性极强的暴君的他，面对子嗣时会是他们说的那样慈祥。能和我说说，父皇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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