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翻船

“我命令你们……全都成为我——阿莱克修斯·毕苏斯基……唯命是从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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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娜·罗曼诺娃。旧俄国名门罗曼诺夫家亚莉珊德琳老夫人的三女儿,幼时顽劣,常常以拳脚欺负别家长辈带来的同龄男孩。十九岁时,她作为家族政治的牺牲品,被嫁给了当时的俄国沙皇尼古拉六世,次年便产下女儿瓦列莉娅。尔后德国入侵,俄国沦亡,她的地位没有跌落,反而有所提升:老沙皇和众亲王,还有各大门阀家族的青年才俊相继“不幸”去世。在俄国沦亡后的第二年,她年仅七岁的女儿瓦列莉娅便不得不登基继承沙皇之位,由身为皇太后的她摄政辅佐。

圣彼得堡名义上以沙皇一系为首,却并没有人真的愿意认她和瓦列莉娅两个年轻的女流之辈。毕竟,其他五家均是有产业的大财阀,而沙皇一系有什么呢?好在皇太后娘家的血脉虽然凋敝,但产业却依旧还在,故支持沙娜的老夫人亚莉珊德琳在圣彼得堡还有不可忽视的影响力,沙皇一系才得以不沦落到名存实亡的下场。

然而,罗曼诺夫家虽也是财阀,但毕竟不属于顶尖的五大财阀,所能为孤女寡母提供的帮助有限。即便沙娜多年来惨淡经营自己的势力,却依旧在五摄家面前脆弱的可笑——当五家决定将她,老沙皇的遗孀当做为和坦克捆绑的“礼物”送给共和国卫队时,她依旧没有反抗的能力。她对此耿耿于怀,所以在确认共和国卫队未来确有能力抗衡圣彼得堡后,她一直在团内培养自己的势力,期待着有朝一日能羽翼丰满,回圣彼得堡铲除那些俄国的蠹虫。

在阿莱克修斯前些日子的整风运动里,她虽然仅只受到了写检讨的惩罚,但她的党羽却多受到了从降一级到革职不等的处分。虽然她还远算不上光杆司令,但却也没了成气候,同圣彼得堡抗衡的可能性,这曾让她心灰意冷,以为此生不再有望。然而,眼下一ONE——阿莱克修斯的坦白,让她再一次感到了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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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圣彼得堡的那些人……也是因为被你控制了!所以,所以才不计得失的资助共和国卫队,并且放弃了针对欧若拉的阴谋么?!”

沙娜的声音有些颤巍巍的,她实在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自掌权以来,一直被她视作俄国和自己头等心腹大患的五大财阀,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儿戏一般的,被一ONE给摆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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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声音……轻点,语速……慢一点……是的……是我做的……”

和昨夜美丽冻人的着装截然不同,此时的阿莱克修斯,身上裹着一层厚厚的大棉被,正靠坐在镶满宝石和贵金属的华座上。因为寒冷,他微微的打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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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整整七个小时里,印度人用强光,噪音,和不定时灌顶的一大桶凉水的精神刑罚反复折磨他——为了问出他的来意,他的幕后指使者。噩梦般的受刑经历一直持续到了第早上九点,被称作辛的王公来视察他的受审情况时,他才得到解脱。那时他精神濒临崩溃,把自己的真实身份都招供了出来,辛为了确认他所言是否属实,在先检查了阿莱克修斯确实有龙根后,又命人摘下隔断了他异能能力的樱粉色美瞳。好在阿莱克修斯此时意识还没有完完全全的混沌,多少他还有些远超同龄人的心智和意志,所以在美瞳被摘下的一刻,他立刻意识到了他期盼了七个小时的“转机”终于到来了。他拼尽全力,用已经所剩无几的精神力给自己的异能充能,随后便发出了“成为我的奴隶吧”的怒吼,这才得以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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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让医生来帮你看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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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克修斯轻轻摇头。

“医生……刚刚给我看过了,并无大碍,清净点休息几天就没事……给我滚远点你这只猪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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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娜的视线,顺着阿莱克修斯露在被子外的光洁的小腿下移,看到的是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正跪在地上细心的舔着阿莱克修斯的玉足。沙娜的记忆力很好,她记得这个人是昨天陪在辛身边的管家式的人物,名叫贾汀。虽然阿莱克修斯已经很努力的想要踢开那个男人,但奈何他给折腾了一整夜,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更别说使上劲把人踢开了,给外人看去,阿莱克修斯根本就是在欲拒还迎的样子。她本想看戏,但在阿莱克修斯睁开充满血丝的凶厉眼睛盯上她后,她老实的帮忙把那个男人扔出了房间。

“他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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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认那个男人短期里已经不能回来舔他后,阿莱克修斯满意的闭上了自己肿胀疼痛的眼睛,像是用完了力气一样,腰一软,瘫在了华座上。

“不是很清楚……我给他下的命令是成为我的奴隶,但他……似乎,对奴隶这个词的意思,有什么误解……”

辛的副手贾汀并不是在牢狱里,被阿莱克修斯下“成为我唯命是从的奴隶”的第一批人。他是在阿莱克修斯被辛抱去看医生时,第二批被控制的。当时阿莱克修斯没什么劲,下命令时图省力就少说了几个字,结果打开了贾汀什么了不得的开关,一直像个s`m男`奴似的绕着他转。阿莱克修斯只恨自己的高跟鞋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人脱掉了,否则非一脚踩穿贾汀的舌头不可,看他还能再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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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圣彼得堡那些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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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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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圣彼得堡的那些财阀,你给他们下的是什么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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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的,阿莱克修斯很不情愿的将眼睛狭出一条缝来,扬起玉颈去看沙娜的神情。看了一会儿,他是懂了,头又歪回了椅背上。

“让他们完全服从于我……阿莱克修斯·毕苏斯基……所以,只要,我开口,他们,立刻,就可以,交出权力,剖腹自尽。”

阿莱克修斯几乎是一个字一停顿的这么说的,他知道沙娜一定听得很焦急。沙娜是他共和国卫队的四大核心之一,也是为共和国卫队效力最久,出力最多的人,所以他早就有仔细调查过沙娜的资料。五摄家同沙皇一系孤女寡母的矛盾他自然也是知道的,但在刚刚,他才从沙娜的神情上了解到,他们的矛盾到底有多深。

“你要……他们给你和……瓦列莉娅当牛做马都可以,但,不能要他们,性命。他们,把持着,俄国经济,的命脉。如果,他们死了,留下的真空,会让有继承,资格,的人,杀个,头破血流。会影响,金钱入账,也就会影响,共和国卫队的,稳定资金,来源。”(阿莱克修斯之后的话就不因他的虚弱而打标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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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喜来的是那么那么的突然,以致让沙娜都不知道是该放纵感情大哭大笑,还是应该压抑感情亦悲亦喜,或者是维持自己稳重的样子,平淡的说一声“哦”。尼古拉六世死后,瓦列莉娅成熟前的五六年间,她独自同五摄家明里暗里的对抗如走马灯一样的从她的眼前飘过,她的理智上还没做出决定要不要哭,身体就已经提前做出了反应,让温热的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

起初她还是静静的流泪,然后是小声的啜泣,最后压抑在内心多年的情感像是铁桶里的爆竹被扔了火星一般,瞬间就炸成噼里啪啦的响,让她放声大哭了起来。生理上她终究也是个女人。尽管职业让她习惯于隐藏感情,但在不需要隐藏的时候,她也会像普通的女人一样,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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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五家之间的矛盾,大概和我和那个男人差不多吧。如果是我,在打倒那个男人后,一定不会如此失态。我也是隐忍了十年啊,女人啊……真的是脆弱。」

“停一停沙娜,我能理解你的感觉,但现在还是请你不要急着发泄,我有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虽然是头一次见到沙娜失态的样子,有女朋友的他也能理解沙娜的痛处,但他还是出声打断了沙娜,他有很急的事要拜托沙娜去处理,若非如此,他也不用把自己有异能能力的秘密,分享给第三个人。那可是连欧若拉都不知道的秘密啊。

“印度劫持了种国的两艘无畏舰,‘热河号’和‘西康号’。他们要将这两艘舰船卖给德国,必须要阻止他们。一旦德国从中参悟出了建造无畏舰的工艺,得以对抗英日美,后果不堪设想。我已经命令辛也完全听从你的命令了,我需要你想办法让热河西康和德国舰队打一场海战,在保证热河西康不落入德国手中的前提下,尽可能多的歼灭德国阿拉伯海舰队主力舰,能全歼最佳。”

在从辛的口中,得知他们和德国的交易时,阿莱克修斯震惊了。他很清楚现在制约德国不能向全球进军的最重要的因素,就是他们相对羸弱的海军。所以他第一反应绝对不能让德国成功拿到这批舰船,要让辛命令人找个僻静幽深的海域将船凿沉。但又想到德国准备派自己精锐的前无畏舰队来接受她们时,他想是不是能让热河和西康给德国个教训,最好全歼德国舰队呢?

因为头疼的厉害,他没有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昨夜他被折磨的太惨了,就连思考都会让他感到严重的不适。但时不待我,从亚丁湾和波斯湾出发的德国 阿拉伯海舰队正急速同她们相向驶去,相对速度三十节,两天就能跨越阿拉伯海。在这种紧急情况下,他也只能和沙娜坦白,拜托沙娜来代他处理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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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啊……咳啊……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啊……”

沙娜想立刻止啼,但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哭是止住了,却把自己呛的半死,狼狈的扶墙咳嗽了许久,才将流进肺部的泪水系数咳出。

“很抱歉,刚刚失态了。只是打一场歼灭战么?这不难,德国在圣彼得堡保留了战前俄国的几乎所有机构,包括海军军令部。因为俄国已经没有海军了,所以海军部的专家没有遭到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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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用和我解释了,我相信你能做好的,现在就去办吧。另外,告诉瓦列莉娅他们我们要在这多待半天了。我现在状态很差,要休息一会儿才能去接欧若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