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梨……留梨……」

被阿芙罗拉和维多利亚联手拉入异维空间，当欧若拉睁开眼时，她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又一卷走马灯。而走马灯的内容，竟全是留梨的音容笑貌。

如果自己从一开始选择的就是留梨，在留梨凶狠的示好时雌伏于她……那自己也就不用出去工作了，也就不会在下诺夫哥罗德酒店里，被人生生剜掉一只眼睛；不会因此而被卷入共和国卫队事件，不会被西蕾亚盯上，不会被她用酷刑折磨……一切一切，都不会发生。

甚至，自己有好几次机会，可以迷途知返。可是自己太过执着于阿莱克修斯，不肯松手。结果落得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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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梨……留梨……」

轻呼慢唤，欧若拉抚摸着荧幕中二维的留梨，感到很满足。

即便她已经是残破之身，即便她从心灵到肉体都伤痕累累，但留梨却不曾对她有过半点的嫌弃；当一无所有的她决定逃亡美洲时，是留梨，是有着父母，家人，财富，稳定的生活的留梨决定放弃这一切，和她生死相随。

这一点，阿莱克修斯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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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梨……留梨！？”

和一生的记忆比，留梨所占的篇幅，格外短小，没过多久，走马灯竟就已完结。再一睁眼，三维的留梨就活生生的在自己眼前。欧若拉难以置信，自己，不是死掉了吗？

她伸手想去触碰留梨，但留梨却先她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没有眼泪，没有痛苦，欧若拉能看到的，只有宽慰。

“我，我还活着！？”

欧若拉后知后觉的，从留梨的大腿上坐直了起来。摸一摸自己，不管是鼓出去还是凹进来的地方，都好好的在它们该在的位置，而且很暖，一点都没有冰凉的感觉。自己——真的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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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还活着。”

留梨把欧若拉抱回了怀中，但这次，她的神情有些哀伤，

“对不起，我可能兑现不了……生死与共的诺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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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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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梨用一根手指抵住欧若拉的唇，随后手下滑，滑到了欧若拉的胸前。并非是为了ai抚欧若拉，而是向她展示，她那里被刀割破，染血的衬衣。

“欧若拉，你有无穷无尽的生命，你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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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极少数被神眷顾的人类——曾经不是，但现在是了。从今往后，你不会老，不会死，不需要进食，不需要呼吸。即便被烧成灰，你也可以从任意一粒灰烬中，获得新生。而代价，则是你永远的失去了身为生命的基本属性：你不会成长，也不能繁殖。”

是维多利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在得到欧若拉和留梨的目光同时注视后，维多利亚向她们一笑，随后用匕首，生生从自己另一只胳膊上剜下了一块肉来——

“就和我一样。”

伴随着她的话语，她左臂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成了神经，血管，肌肉，脂肪，和表皮。而落在地上的血肉，则迅速枯萎、发黑，最后，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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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自己吓自己。活着并非痛苦，至少，五十年之内对你来说，不会了。我们既不会把你怎么样，也不会把你爱和爱你的人怎么样。正相反，从今天，从现在开始，我们会保护好你，留梨，以及——阿莱克修斯。”

见欧若拉脸色苍白，和留梨抱的愈加紧密，楚楚动人的样子很骚。在维多利亚身后的维特看不下去了，他不得不翘起一只腿压枪，顺便安抚欧若拉，要她别做姿势了，把裙子放下去，衬衣的扣子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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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是真的，我已经听过他的解释了。至少看在他曾经是阿芙罗拉的份上，相信他这一次吧。”

欧若拉死死抱着自己，勒的自己呼吸困难，所以就连留梨也都站出来，为维特说好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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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留梨的保证，欧若拉总算是松开她了。但在维特和维多利亚的面前，她还是很没有安全感，所以她把小腿压在了身下，然后紧紧的环抱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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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四个里只有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不要表现的这么娇滴滴的。

维特在心里这么想到，但这话他当然不会说出口。咳嗽了一声给在场的人一个我要讲话了的信号后，他叹息：

“你婆婆、阿莱克修斯的生母、德国皇帝的妻子、玛莲·冯·哈布斯堡看到了你的灵魂，首先知道了你是永生者的秘密。为了德意志帝国的繁荣昌盛，长治久安，她决定，立你为储君，在德皇百年之后，将德国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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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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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若拉把求证的目光投向留梨，留梨点头，

“德皇怕皇位一代代传下去，子孙不肖，帝国衰落。而他又知道永生者的存在，你是永生者，同时也是他的亲生女儿，所以他一定会将皇位传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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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萨沙呢？萨……阿莱克修斯怎么办！？”

自己突然永生这种玄幻的事都经历了，对于自己忽然就要做皇储，欧若拉也就麻木的听信了。毕竟历史上突然加冕的都大有人在，突然做皇储，还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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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克修斯的命运，掌握在你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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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劝降他吗？我死都不会那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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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特摆手，让欧若拉不要把话说那么绝对。要让欧若拉了解的事很多，维特摆了一桌酒菜来，邀请留梨和欧若拉入座，边吃边说。用了快一个小时时间，他帮欧若拉理清了人物关系，事件线索——

德国皇帝，纳粹党元首-莱茵哈德在是一位恐怖的刽子手的同时，也是一位溺爱子女的父亲。他希望建立一个空前强大的帝国，留给子嗣们用上百甚至上千年时光去消受。他不会因为欧若拉的庶女身份而对她另眼相待，他只会加倍的补偿自己的过失；

德国皇后，阿莱克修斯的母亲-玛莲，和德皇是一对深情伉俪。虽然阿莱克修斯的诞生是个意外，但玛莲也并不讨厌阿莱克修斯，相反，她很宠爱他，毕竟她只有阿莱克修斯一个孩子。因为当年攻破华沙的时候，莱茵哈德正在气头上，所以她是私自给阿莱克修斯开后门逃生的。这么多年，莱茵哈德一直以为阿莱克修斯死了，但玛莲其实安排了保时捷博士给她接盘。为了阿莱克修斯能重新做回贵族，曾经因为欧若拉的妓女身份而特别反对这桩婚事的玛莲，现在成了欧若拉和阿莱克修斯忠实的支持者。她的好闺蜜维多利亚欺骗了她，她和莱茵哈德都不知道阿莱克修斯就是一one的事实；

维多利亚，古老的永生种。她出生于耶稣诞辰后800年，欧洲查理曼大帝统治时期的法兰克福地区。那时，德意志帝国所用纪年法元年的神圣罗马帝国都尚还没有建立。她曾是玛莲的好闺蜜，表面上帮玛莲照看她的儿子阿莱克修斯。但实际上，她早已因为反对德意志帝国在东欧和亚洲的暴行，而被德国陆军元帅克鲁`格的儿子维特劝说，加入了共chan国际俄国分部。现在的她，是潜伏在德国皇室内部的间谍；

阿莱克修斯，他最大的愿望是杀了莱茵哈德一家，为了母亲和全家人报仇。但母亲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格外沉重。如果他知道母亲是站在莱茵哈德那一边的话，他恐怕会陷入深深的自闭之中。如今，深爱而信赖的女友背叛了他跟留梨私奔，他已经很受打击了，此时再让他知道真相……

他会受不了的。

维特希望欧若拉能和阿莱克修斯复合，劝他放弃眼下寿命无多的共和国卫队，去当德国的亲王。德意志帝国是一座坚固的堡垒。而最坚固的堡垒，总是从内部被攻破的。他应该和欧若拉，和维特，维多利亚她们一起，从内部来瓦解这个庞大的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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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上，在去年年初，许伊瑞变成欧若拉，阿芙罗拉变成维特后不久，阿芙罗拉就全盘接受了维特的过去，并且很快就证实了，曾经的自己的确是德皇私生女的猜想。对于阿莱克修斯，维多利亚和他只是表面亲戚而已；而对于使用着自己原来身体的欧若拉，维特对她也没有半分额外的感情。因此，他和维多利亚一起，策划了代号为“库兹涅佐夫”的计划。计划的终极目标是让欧若拉在他们的控制下，恢复德国皇女的身份，向德皇索要俄罗斯作为封地。在计划中，他们其实并不需要欧若拉为他们做什么，不需要她从共和国卫队里获得什么情报——另有更可靠，受过专业训练的间谍负责这项工作。

他们只需要让欧若拉知道，自己有污点掌握在他们手中就好了。如果计划如期进行，恐怕，可怜的阿莱克修斯，就不得不要再假死一次了。

由于有维多利亚堂堂正正的住在阿莱克修斯身边，所以不管有没有她欧若拉的存在，阿莱克修斯的共和国卫队，都只是世界舞台上的一支注定被消灭的悲情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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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散，言毕。维多利亚找了个由头，将留梨支开，留维特独自在房中和欧若拉对质。在最初的，可能有10分钟那么久的时间里，欧若拉都没有说话。每次拎起维特的领带，想质问他什么，但有时动作才刚做出个抬手，便无力的放下。经历了这么多，她已经不对能继续扮作纯真，报什么期待了。对于维特的行为，聪慧的她不该有任何的疑惑。

为什么维特如此玩弄俄国人民的感情？放任共和国卫队发展壮大，燃起民众心中的希望，然后，把共和国卫队捏的粉碎，然后，再说要由他来带领人民反抗德意志帝国……这不是维特的错。要怪，只能怪阿莱克修斯太年轻，把打败德意志帝国想的太儿戏太简单。

为什么维特不能尝试着，向她坦诚自己的真实目的呢？因为就像维特和维多利亚所判断的那样，那时的自己，已经决定好要贪图安逸的生活了。自己既然可以为了阿莱克修斯，毫不犹豫的选择出卖共和国卫队——那自己当然可以基于同样的理由，毫不犹豫的出卖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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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把所有都想明白后，欧若拉轻叹了一声。其中蕴含的，是无奈和认命。

“如果我把我所有的不幸，都归罪在你们身上。宁肯选择依赖莱茵哈德，也要向你们复仇，要你们不得好死。那你们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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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诺夫哥罗德国际酒店，她面临着“死在俄罗斯解放军的手上，被追授荣誉“和”死在西蕾亚手上，牵累萨沙，留梨，卡佳，但能拖德国公主一起下地狱“的两难选择；在共和国卫队，她又被迫要在情感和正义感中挑选一个放弃；甚至哪怕是当初留梨想要寝娶自己时，自己所面临的是该当机立断的拒绝她，伤她的心，还是应该暂且纵容默许，以后再伤她的心的两难困境，都比现在所面临的抉择，要艰难的多。

一边是阿芙罗拉；另一边，则是杀了她全家，害她颠沛流离孤苦伶仃的，她素未谋面过的德国皇帝莱茵哈德。而且如果自己要跟维特决裂的话，那阿莱克修斯的秘密，可就藏不住了。

当初，是自己主动招惹阿莱克修斯的。是自己贪图人家的美貌，使计诱歼了他。现在，阿莱克修斯的生命危在旦夕，她怎么能坐视不理？

她必须接受维特的邀请，和他合作。不仅是为了阿莱克修斯，也是为了自己心中曾经的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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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有过的很多打算——但老实说，我完全不算做好了准备。可我又不能放任你离开俄罗斯。如果在你因为‘我终于逃离这里了’而高兴雀跃后，再将你抓回的话，恐怕，你的抗拒对立情绪，会更加严重。”

重担卸下，维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藤椅已经撑不住他的身体了，他左右望望，最后仰靠在了沙发上。他能否说服欧若拉加入共产国际，真真正正的关乎到了整个世界，所有在蒙受苦难的人们的未来。不是欧若拉要担负整个世界，而是他。

在共享欧若拉记忆前，他本对自己劝说的结果不抱任何乐观的期望。甚至在用手枪指着欧若拉的时候，他是那么的期待，欧若拉能向他乞命——那说明，欧若拉没有成为永生种，她没能摆脱阿莱克修斯的异能的咒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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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维特的心绪比欧若拉要杂的多。他想起了很多事，后怕了很多事，像浆糊一样淤积黏着在他的心脑血管里，搅的他眼睛发黑。当着欧若拉的面，他拿红酒直接从头顶给自己往下，浇了两瓶。皮肤上传来的冰冷让他身体一哆嗦，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让他把心中的思考废物一吐而出——

「是怎么样都好了。是我的幸运，是欧若拉的幸运，是阿莱克修斯的幸运，是世界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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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答应你——”

欧若拉忽然嘴硬，但在迎上维特其实没有显露出什么特别情绪的目光后，她又退缩，

“太突然了，我不能立即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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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等人。玛莲不日就要亲自来一趟叶卡捷琳堡，向阿莱克修斯说明真相了，你得赶在她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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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同意过要让萨沙做我的亲王……”

欧若拉急忙打断维特的话，

“而且，萨沙他也不可能能接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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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被欧若拉抢过话语权的时候，维特还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但听到她说了什么后，他嘴角一翘，合起了手指，分明是在取笑欧若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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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萨沙坦白一切了！”

在离开共和国卫队的那个晚上，欧若拉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留在了信中。就像半年前，她离开“阿莱克修斯”，加入“共和国卫队”时一样。她盼望阿莱克修斯能用自己的异能反败为胜，尽管她知道那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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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你留下的信，但迟了。抓捕他的部队早已经就位，在四个小时之前，共和国卫队就已经是历史名词了。他失去了一切，他还将失去他心心念念的，记忆中的母亲。你是唯一可能成为他的救赎的人——阿莱克修斯年幼的很，也没怎么经历过挫败，他不比之前的你坚强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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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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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迟后天下午。准备好了的话，就喊我来接你。”

比起判断欧若拉的理智时的不安，维特倒是对她的感情状况了如指掌。不管欧若拉怎样否认，他都只自说自话的，告诉欧若拉她必须也要说服阿莱克修斯加入他们——以她丈夫的身份。欧若拉没有过多的否认自己，但她反复强调了阿莱克修斯可能不会再像以前那么爱她，对此，维特同样置若罔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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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你需要他一样的需要你，不，还要更甚。因为，他是刚刚才失去一切的。

留下这句话，维特带上了别墅的门。留欧若拉独自跪坐在地，久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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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下章一定要完结

要不要写H呢，一张床上脚踏百合嫁人两只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