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布里塔尼亚的目标很有煽动性。

世界在说谎,所以,布里塔尼亚将消灭一切谎言,创造出一个真实的世界。

真实的世界?

不,世界是需要虚伪的。

在人类作为一种文明,思想的载体前,它还是一种动物。真核生物域-动物界-脊索动

物门-脊索动物亚门-哺乳纲-人科-人属-智人种的动物

动物属于自然界,自然界信奉弱肉强食,然而,所有精神正常的人类,扪心自问都不会认为弱肉强食是合理的。

人类违逆着自然界,违逆着动物本能的追求着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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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社会,本就是一种对自然界的反抗。

人性贪婪,人性残忍,人性愚钝,人性丑恶。

然而,人可以通过自己的意志,通过对法律权威的敬畏,压制住自己本能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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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里塔尼亚煽动着他的人民,遵循首领的意志,立法规定弱肉强食,以一国之力,妄

图将整个世界拉回爬行动物时代。

过去,他们靠着自己举世无双的武力,几乎征服了大半个世界。

但是现在,世界联合起来了。

尚有理智的人联合起来了。

斗争!

斗争!

向反智,向退化的斗争!

纵观历史,社会的发展可能是曲折的,可能会停滞,甚至会倒退,然而,从宏观上,他总是进步的。

所有的退步,终会被纠正,所有的安于现状。都会被强行拉扯入进步的滔滔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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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短短的两年后,布里塔尼亚便被联合起来的世界收回了他所有的殖民地,又强撑了两年后,其本土被从海岸至首都。投下了合计超过上千万枚炸弹,其中甚至还有“小胖子”、“老男孩”等十颗原子/弹。国家元首查尔斯·Di·布里塔尼亚不知所踪,布里塔尼亚选择向世界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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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各主要参战国中,中华联邦,日本和东南亚一些国家选择了从黑色骑士团中学到的共/产主义制度作为国家基本制度,而EU和澳洲的各国,选择了坚持战前就发展到一定程度的资本主义制度。

布里塔尼亚,作为世界大战中,唯一的战败国,在ZERO的引导下,同样也加入了资本主义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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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联邦的主席,毫无疑问是世界大战中作为最高领导层的黎星刻。出人意料的是,日本的主席却不是个纯正的日本人。而是原布属殖民地的十一区总督——娜娜莉·V·布里塔尼亚。

但在日本,却没有人感到意外。因为每个人都能从心里明白,这位盲眼少女为她们所做的斗争。

布里塔尼亚的现任总统,是一位同在世界大战中作为领导层的布里塔尼亚人——鲁鲁修·兰佩路基。在合众国攻占布里塔尼亚后,将几乎所有的布里塔尼亚高官全部以“反人类罪”的罪名判处绞刑后,代管理布里塔尼亚五年,五年里布里塔尼亚的国力水平几乎恢复到战前一半的水平,而遍布国土的,被外界专家们认为要清理至少二十年的城市废墟,也在其代理任期结束前,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如此政绩,他理所当然的在世界大战结束后的第五年,被选为布里塔尼亚的正式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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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do solemnly swear that I will faithfully execute the office of President of the United States, and will to the best of my ability, preserve, protect and defend the Constitution of the United States.”

(我谨庄严宣誓,我必忠实执行合众国总统职务,竭尽全力,恪守、维护和捍卫合众国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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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鲁鲁修连任布里塔尼亚大总统的宣誓环节结束的时候,距离他的学生生涯,已经过去了十四年。

那天下午,他去了一趟国家公墓,祭奠一个同样是死去了十四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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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ra (1991-2018)

墓碑上没有太多内容,只是刻下了墓主人的名字和生卒年份,连姓氏都没有。很多曾经过这里的人都曾停下猜测在这里躺下的人的身份,甚至有心者刻意去考察了几年前的世界大战,都没有寻到蛛丝马迹。

. 虽然来此祭奠的人并不知道这里躺着的是谁,但是看到其墓前空空如也,只有碑头的十字架上挂着一块因为风吹日晒而褪色的铜质怀表。出于对英灵的敬畏,他们自发的将手中的鲜花,分出一点,置放在其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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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尔娜,如果你知道的话,大概会笑出声的吧,你几乎导致布里塔尼亚整个国家被夷为平地,死者数量高达两千万,可死者的家属们,子辈们,却在祭奠你。

点了一根烟狠狠吸了几口,鲁鲁修将公文包拉开。将其中装着的怀表一一取出,摆在地上。

九个。

“真是非常抱歉啊,当年瑞士被布里塔尼亚轰炸,乔治大师的作品几乎都遗失了,只找到了一份皇室宝藏里收藏的。当年他就60岁了,现在都已经接近80了,效率比当年还慢了许多,所以直到今天,我才攒齐十块。别笑,我知道你会取笑我为这种小事一直牵挂,明明你自己都早就忘记了。但是……我真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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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近不惑的鲁鲁修已不似年轻时那般俊俏,身体有所发福,皱纹也在脸上刻了一道又一道,所以,他现在哭起来并不好看。如果爱尔娜看的见话,一定会感慨岁月是把杀猪刀,当年那个比花要还漂亮的美少年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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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你这是在亵渎英灵!”

正当鲁鲁修用手指翻弄着爱尔娜墓前的泥土,想将这些怀表八音盒埋入时,一位十五岁光景左右的学生赶过来制止了他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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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抱歉呢,这里埋着我曾经深爱的人,一时冲动忘了她已经死了,想将她挖出来重新拥入怀中,却是忘了她也是国家的精神,不是我的私有物。”

鲁鲁修抽出公文包中的纸巾擦了擦手,起身掸去膝盖上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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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也是在战争中失去了自己的至亲吗……”少年神色一黯。

“我的父亲,和我的母亲……都在保卫本土的战争中牺牲了……他们都很爱我,但我却永久的失去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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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憎恨他们吗?中华联邦,日本,还有EU,澳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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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让我失去了至亲,我怎么能不恨他们”

少年转身。

“但是这种憎恨,并没有意义,他们的轰炸是必然的,因为当时的我国是邪恶的,是非正义而负隅顽抗的,扔下炸弹的飞行员也是没有错误的,他们只是为了美好的未来而奋战而已,所以我的恨,不会伤害谁,只会作为我心中的一根芒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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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有趣的言论,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不论是容貌,还是言论,都让他觉得和一位故人有所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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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拉斯。提拉斯·弗塔根。”

少年转了一个弯,消失在了鲁鲁修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