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历史的真相(中)

泽洛迪斯

起初,世界晦暗无光,丛林如噬人猛兽,每一个夜晚都是煎熬与挑战,先祖艰难在充斥野兽与毒虫的泥潭中刨食…

直至那一天到来,一艘遮蔽天空与阳光的巨舟划过天际,一切悄然发生了改变…

耀眼湛蓝的光芒不分昼夜自大地的尽头传来,勇士们前去一探究竟,却一无所获,那光芒的源头如同天上的火球,只可远视而无法接近…

而后那光芒持续了数个季节变更,才悄然消退…

部族的巫医宣称那是神迹,是天上的星辰坠落凡间,会带来好运,以此安抚了惊慌失措的孩童

孩童们信以为真,而后事实也的确应验了巫医们的说法,神迹诞生了…在星辰之光照耀下诞生的孩童,大多健康茁壮的成长…拥有了远超父辈的力量与寿命,甚至更加的聪慧…

无数的部族开始自发膜拜那星辰坠落之地,甚至不畏艰难开启了朝圣之旅,以祈求更大的恩赐,而这次,似乎是时机成熟,那原本无迹可寻的神迹真相终于显现…

传说,在那星辰坠落之地有一座宏伟的神庙,一颗巨大的湛蓝晶体镶嵌在其顶端,众神就是在那里施展神力,降下恩赐…

而最早抵达神庙的部族,则在那里得到了了众神最大的恩赐…神无私的传授知识,教化与启蒙了他们,他们因此而强盛…于是他们宣誓要将神的伟业宣扬至每个角落,让更多的人脱离苦海…

“他们便是塔达琳,意为神造之躯…而我们的部族也是有幸与一位传道的塔达琳相遇,才有了这样的机缘,知晓了神明,知晓了去圣城朝圣的方向…”

枯槁的长老毫无保留的讲述着,虔诚的注视着眼前毕生找寻的存在…

【那么…汝等又有何祈愿,不远万里也要面见神明?】

双眼闪烁幽光,悬浮于空中的“神明”平静的注视眼前的老者

【是更长寿的生命?更富饶的土地?还是…】

“尊敬的神明,吾等追求并非如此粗浅之物…”

似乎是由于了却了心愿,年迈的老者异常的精神抖擞,话语也不禁大声了起来

“吾等阿奇拉部族,常年征战在外,即不在乎寿命的长短,也不在乎土地的富饶…要说吾等真正在乎什么?什么又能让吾等真正安心,恐怕唯有…力量!”

“富饶的土地,安稳的家园,这一切都只有与之相匹配的力量…才能守护,而同时只要拥有力量,一切也都能轻易夺取。”

【那么,汝等得到力量之后…具体准备做些什么呢?】

似乎久违的被激起了兴趣,“神明”这样好奇的提问

“在丛林深处,还有无数的部族没有听闻诸神的感召…他们野蛮且好战,为了争夺日渐减少的猎物毫不留情的自相残杀,而在得到神明的消息之前,吾等也不过是他们中的一员…”

保持着单膝下跪的姿势,老者不畏不亢的说道

“吾等愿意将他们征服,终结这蛮荒的乱世,统一所有的部族…并将这一切献与神明!”

神明沉默不语,闪烁幽光的双瞳微眯,一股强大的压力随即毫无征兆降临,包括老者在内,所有的战士皆被迫双膝跪地…

【汝等如何保证…自己的诺言能够实现?】

冰冷的注视着竭尽全力支撑身体不趴下的老者,神明如此提问

【就凭这衰老的躯壳?软弱的意志?自大狂妄的野心…?】

“长途跋涉…吾等…衰弱…但请…怜悯…给予机会…”

似乎由于注意力全部用于抗衡压力,老者心灵感应中的声音轻微且痛苦,但却意外没有屈服…

【…】

神明并没有急着回应,但压力却依旧在持续增大,不知不觉间已经有数位年轻的战士不堪重负匍匐在地…

而老者紧握的双拳即便陷入地面,却依旧在苦苦支撑…

就连佝偻的脊椎都发出了仿佛树枝即将折断的声响

【看来你们…也并非一无是处。】

压力骤然消散,神明这样满意的说道

【如此,我便回应汝等的请求吧…】

一股无形的力量被神明释放,驱散了长途跋涉的疲惫,治愈了抵抗压力的损伤…

【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阿奇拉部族真正的领袖…】

“阿塔达尔…尊敬的神明。”

【很好,阿塔达尔…】

解除了悬浮,神明双脚踏地,亲自走到了半跪的老者身前

【听着,我不会直接给予你们力量…因为想成就霸业永远不能凭借外力。】

【我会亲自教导你们,就像你从那些传教士听说的那样…我会像众神一样无私的传授你们知识,如何更高效的赢取战争,如何锻造更坚固的铠甲…更锋利的武器…】

【而后,就让我看看你的部族能走多远…如果真的完成诺言,我会亲自带领你们前往众神之城…领取你们应得的奖赏!】

轻轻挑起老者尊敬下压的头颅,神明玩味的说道

【怎么样?敢接下这份试炼么?阿奇拉的阿塔达尔…】

“定当无所畏惧…”

【但以你的年龄,或许此生无法看到这场试炼的结局…即便如此,你也要接下么?】

“一切为了族人的存续,部族的繁荣…”

【很好,起身吧!真不愧是…】

我未来宿敌的先祖哟…

【我所选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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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星夏库拉斯,达拉姆议会——

“大主教,各个部族的代表就快要到了…”

执行官塞伦迪斯尊敬的向自己的上司兼导师汇报

“关于星区间新威胁出现的议题,我会无条件支持您的决定。”

背过身去的阿塔尼斯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依旧沉默的注视着悬挂于墙壁之上的一幅置于静止立场中的壁画…

在自己接过阿奇拉部族族长位置,并成为团结星灵的象征达拉姆的大主教时,被幸存长老告知除方舟外的另一个辛秘…

“神明的试炼…么?”

“…什么?”

从卡拉中久违感受到阿塔尼斯的迷茫的塞伦迪斯下意识的疑惑问道

“没什么…”

阿塔尼斯转过身来,严肃的看向自己曾经的学徒和副官…

“塞伦迪斯,你是否还记得泽拉图的预言…”

“大主教?您难道还在思考那个叛徒的疯言疯语…不要忘了,艾尔的沦陷就是那个叛徒…”

明显对泽拉图充满偏见的塞伦迪斯,毫无迟疑便立即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我想谈论的不是这个,赛伦迪斯!告诉我,你怎么看待预言…”

“我…抱歉,大主教,我对那些奈拉齐姆的神秘主义一向厌恶…所以并无太多了解…”

自学徒之时便很少被阿塔尼斯训斥的赛兰迪斯,惭愧的低下了一向高傲的头颅

“…”

看着自己最信任副官的窘迫,阿塔尼斯无奈摇了摇头

“但那预言并非来自奈拉齐姆…而是我们的部族世代传承之辛密。”

错开了身子,将身后的壁画展示出来,阿塔尼斯复杂的说道

“如今,神之长子生死存亡之际…任何辛密都已无守密之必要,吾等应该毫无保留,竭尽全力。”

“这是…”

一位萨尔纳加,正被无数身穿雕刻阿奇拉部族标志的战士簇拥…而那神秘的萨尔纳加身下是一位…身穿圣堂武士铠甲的女性星灵?

塞伦迪斯有些难以理解眼前壁画的内容…

“大主教,我记得…几乎所有关于萨尔纳加的实体文献大多都在万世之战被毁,如今流传的几乎全是保存者从卡拉建立初期的长老记忆中还原的…而且那个女性星灵的穿戴…”

“但这是毫无疑问的真品,时代推测大概是万世之战结束后…”

阿塔尼斯无奈的否决了塞兰迪斯的多疑

“但是…这也太过耸人听闻,一位萨尔那加没有随着其他萨尔纳加离开,而是利用化身…和我们的部族一同生活…就连保存者都不知晓…”

“据说她在引导阿奇拉部族向建立卡拉的卡斯效忠后,便悄然离去…因为当时还未有保存者,所以卡拉中并没有她的痕迹…”

“她…是谁?”

“轮回的观测者,试炼者,永生者,等等…这都是当时部族给她的称号,而她自称泽洛迪斯…一个不想被历史记住的看客。”

阿塔尼斯复杂的看着壁画边缘以极其隐秘的萨尔纳加文字记载的内容

“而这则预言提及了她的回归:至万物陨灭之时,黑暗之神将带来解脱…而祂的子嗣,观测者亦将从长久的沉睡中苏醒…万物的命运因而改写…”

“那…苏醒的位置呢?”

塞兰迪斯顺着阿塔尼斯的目光看去…

“艾尔!?”

一颗本不该出现在古代壁画中的球体伴随着幽能的注入突然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