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历史的真相(下)

萨尔纳加,众神如此称呼自己,轮回的护航者,生命的播种者…

而普罗托斯“长子”,则是众神对赐予凡人的称号,其中的期待与仁爱,毫无掩盖亦无需任何修饰…

众神终日栖息于巨大的神庙之中,这座宏伟的建筑是诸神第一次降落大地的位置,而那场波及所有长子的恩赐据说最初也是从此处降下

最初的圣城,便以此为中心建立,历经漫长岁月,又经过无数前来朝圣的部族扩建…

看看那宏伟的外壁,像黄金一般闪耀

再看看那不朽的内壁,神明的伟力在其上流淌,即便是时间也无法使其暗淡…

触碰一下入口处的水晶吧,它来自远古,赐福了先祖…

众神启迪的学者与巧匠行并肩行走于大道之上,带来了智慧,铸就了辉煌…

驱散了愚昧,树立了秩序,璀璨的文明于此诞生…

【第三阶段的基因修改已经完成…】

宏伟的神庙最深处,众神的王座厅中央,身披由凡人亲手编织并上贡衣袍的“至高神明”如此高声宣告

【吾等的子民,从此永世无需担忧饥荒与病痛!】

赤红的虚空光辉在神明眼中闪耀,言语间充斥自信与满足…

【取之不竭的恒星光辉,将替代肮脏低效的鲜血和树汁…成为他们的食粮。】

永久消灭了饥荒,拯救无数生命的伟业,在仁慈的神明的口中似乎也变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此等恩赐,长子恐怕永世难以偿还…】

但一位站于众神之列的下位神明依旧提出了担忧

【无需偿还!不计得失于危难中伸出援手,毫不迟疑终结苦难,这才是真正的神明!】

在追随者们狂热的注视下,至高神展开双臂

【这正是吾等与那些乌尔纳的懦夫的不同!吾等绝不会漠视生命,亦不会在虚伪的榨取价值后…见死不救!】

这次绝不会放手,因升格后不允许介入凡间,亲眼目睹孕育自己的文明于眼前消逝灭亡,而终日被自责折磨的神明这样坚定的想到

【但是,如此频繁的降下“神迹”…化身携带的虚空幽能终有一日会消耗殆尽…】

虽然觉得这样的气氛下说出来有些不合时宜,但众神之中还是有谨慎者道出了这个忧虑…

【…后备计划依旧没有进展么?】

绝不能让子民们知晓,神明必须是万能且无法被击倒的…

【不行,任何规模的进入虚空…都会惊醒乌尔纳的同胞,有效补充能量更是无从谈起…】

众神中的忧虑者们不禁悲观了起来

【而且维持化身消耗…仅靠水晶只是杯水车薪,终有一日…】

【…不要气馁!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拯救才刚刚开始,绝不能轻易放弃,即便几个世纪频繁的施展神迹已经让化身虚弱不堪,再这样下去迟早过劳死,但至高神眼中依旧毫无退意…

【只要一切步入正轨…待长子真正的成长,对吾等恩赐的需求必定会下降…】

【但是长子…他们…】

【不好了!长子又献祭了!】

一位利用镜像出现在王座厅的神明突然大喊

【…什么?!】

【长子祈求神明赐予生命…场面就快要控制不住了!】

【…我们不是早就赐予他们长寿了么?】

【不,长子这次是希望神能赐予他们更多的新生儿…】

【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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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遥远的安提奥克丛林——

“尊敬的神明…这是您所要求的祭品…”

一只被精心炭烤并涂满香料的艾尔原生猫科生物邦加拉斯,被数位战士小心翼翼的抬上了祭坛

【很好,看样子你们的确有仔细按照我的要求来烹…嗯,准备这份祭品。】

安坐在祭坛前的神明,轻轻的用刀具在祭品上切割了一下,检查了一下肉质,满意的点了点头

“但是…尊敬的神明大人,这样真的可以么…这样糟糕的祭品…”

无法理解眼前的神明为何会对这种烧焦尸体感兴趣的祭祀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们…明明还有更好的祭品…”

【抱歉,我完全对你们更棒的祭品不感兴趣呢…】

心情不错的神明似乎并没有在意祭祀的逾越,依旧慢条斯理的切割着眼前的“祭品”

“可是…这真的只是一具烧焦的尸体啊!一点血液都没有…甚至还漫溢着难以吸收的油脂…简直…”越想越觉得羞愧,祭祀战战兢兢的下跪

将刀叉轻轻放下,神明有些无奈的看向眼前焦躁不安的祭祀

【祭祀,你为何如此自责…?】

“神明大人…您…不但不要神殿,每次要求的祭品都如此简陋,信徒们…担忧无法取悦您…”

【那又如何,我从未要求你们取悦我…】

神明亮黄的瞳孔闪烁着不明的光芒,让人难以猜测其中蕴含的情绪

“可是向神明献上祭品…不是天经地义…”

【…然后神明回应凡人的祈求也变得天经地义?】

神明的话语间充斥冷漠,祭祀不禁惊恐的伏地

【这是谁告诉你的?亲爱的祭祀…】

“是…是塔达琳…我曾亲自请教过他们的传教士如何服侍神明…”

【哦?那说说看…他告诉你的神明是如何的?】

似乎来了兴趣,神明缓和了语气问道

“众神无所不能…众神无比仁慈…只要呼唤众多信徒在神明的圣殿前,虔诚的祈祷献上祭品…神明注定有求必应…”一提及神明,祭祀就狂热了起来,话语无不充斥盲目的推崇和爱戴

【…】

“神明是如此无私,无论出身,无论身份…”

紧接着更多的赞美之词与神迹典故源源不断被祭祀道出,似乎祭祀想抓紧这个机会取悦眼前的…

【…够了!】

然而在祭祀呆滞的注视下,神明却首次显露出了真正的愤怒…

【真是…被惯坏的孩子呢…】

神明眼中亮黄的微光不知何时彻底散去,狰狞的束瞳从中显现

【不过,终于找到了呢…一切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