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只有亚空间知道的红色相薄

在举目无亲孤寂无援的星海之中,恶意永远都多于善意,早在大远征开启之前,那旧日长夜的开端,人类就已深痛领悟了这一点…

口中空谈的和平永远只是谎言,唯有绝对的武力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强大,才能真正带来庇佑

而证据,在亚空间风暴撕碎航道的千百年间,因星际通讯与航道的失效,无以计数的邪恶异型从往日难以察觉的阴暗中现身,奴役,猎杀,妄图覆灭人类,甚至就连人类最为神圣的太阳星系都曾遭到染指,而在那之前这些狡诈的外星人,不是臣服便是蜷缩在最荒芜的角落…

在大圣战期间,帝皇为其重新征服银河系宣讲了三个伟大的真理:基因腐化必须被找出并根除;灵能者需被揭露、保持控制以及毁灭性的异星人需变得毫无力量。

而这钢铁的真理,直至今日也依旧被帝国奉行,如今,人类之纯洁已得到保证,灵能者灾厄也得到控制,只剩邪恶的异型,这些只配得到憎恨的外星人需要得到彻底的清算…

但双眼扫过银河,帝国的领域是如此广阔,需要防备和清算的敌人宛若繁星,以至于战争和死亡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最明显的例子,每分每秒间星界军补充和损失的人数,军务部早在几千年前便放弃了统计

但如今尽管有着持续的灾难,帝国不仅延续着,还在壮大。每年,数百颗新的星球加入,而同时其他的则在失去。它的势头不可阻挡,帝国持续翻腾着。勘探舰队像发条一样从每个铸造世界派出。他们坚持不懈地找寻开拓前殖民地或新行星系统。最终的结果是个奇怪的悖论。即使在处于崩溃的边缘,由于反叛、异星人入侵或银河现象的原因而失去的行星系统,帝国仍延续着。从太空旅行黎明时失去的殖民地每年仍在被发现。

在这样浩大的崩溃与重生中,即便是最尽心尽责的泰拉领主,也不可能顾全所有…

因此,基因盗窃者,这种直至681.M41才被帝国视为威胁的可憎异型,才成为了如今帝国在群星间最难根除的敌人…

潜伏于一切正常的巢城之中,只在崩溃之刻亮出利爪,难以预防,难以察觉,难以警惕…

甚至一位专精于研究解剖的异型审判官,提出了这样的假设:如果将一群密谋召唤恶魔的邪教徒,一场较小型的绿皮waaaagh以及一只势单力薄的基因盗窃者同时放到数个巨大的巢都中,前者或许会造成持续数年或者数十年的混乱,而后者恐怕会在数个世纪后才被发觉,而带来的混乱可能十个世纪无法根除…

虽然听起来的确耸人听闻,但当时却并没有太多的引起泰拉领主们的重视,毕竟按照帝国政府,异形学家和异型审判庭的经验,这些可憎的异型一般只会出现于偏僻的世界,远离皇帝之光和大群人类警觉地探查着异形的眼神。这些世界一般是矿业殖民地,研究机构或者银河边缘的监视站点。

然而…

“这天杀的巢穴至少有四五个世纪了,也就是说远在第一次虫巢入侵之前它们就在这里筑巢了…就在当地执法官和精锐星界军的眼皮子底下?”

年轻气盛的异型审判官学徒一边用仪器扫描着残垣断壁的巢穴遗迹,一边恼怒的痛斥着失职者

“这里可是泰拉!神圣泰拉!不是什么鸟不拉屎的矿业星球也不是什么偏远的边陲世界!”

“学徒,浮躁的内心永远不会对你的搜寻过程带来半点好处。”

与之相反,明显经验更丰富的老异型审判官完全没有流露出半点情绪,只是一如既往冰冷的阅读着手中机械教基因学者送来的报告

“像你平时追踪猎物那样耐心等待。”

“导师,我只是对那些饭桶的渎职…”

“他们已经为自己的松懈付出了代价,而你,学徒…你也想为自己的浮躁付出代价么?”

放下了手中的数据屏,老审判官翠绿双瞳的目光微微抬起,一股寒意随之而来,致使年轻的学徒连解释都没有的乖巧闭上嘴巴。

“这个教派早就诞生了五代种…恐怕,最近泰拉的至高领主们没那么容易睡个好觉了。”

似乎很满意学徒的乖巧,老审判官放下了阅读完毕的报告

“不过,没想到这些肮脏的小东西,竟然还能惊动到皇宫的禁军…”

看着墙壁上明显被动力戟劈砍出的夸张痕迹,以及遍地的特殊祝福弹壳,老审判官微不可查的扯动了一下嘴角

“明明就连判教时代的时候,他们都没有成群的越出过皇宫大门半步…”

“导师,您…”

有些诧异的看着双瞳隐约闪烁绿光的老审判官,学徒疑惑的开口

“没什么,仿生义眼的老毛病…”

将数据屏交给学徒保管,老审判官一改冰冷的态度,以久违被提起兴趣的语气说道

“敌人只是软弱的异型,却使用这样的武力…仿佛帝皇的冠军手持黑剑却在追杀逃窜的屁精…”

“导师,您的意思是…禁军在掩盖真相?”

“我可什么都没说,学徒…而且如果你以后想活得更久的话,最好也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结论。”

“…”

神圣泰拉被星炬的光辉照耀,亚空间的邪恶无法在这里渗透,那又有什么秘密需要禁军亲自出动掩盖呢?而基因盗窃者如今就算是最偏远的星界军都知晓其之存在…

冷汗不由自主的爬上了年轻学徒的额头…

“Thought begets Heresy; Heresy begets Retribution. (妄思则邪,妄邪则惩。)”

“没错,学徒…自知之明是很宝贵的品质。”

看着眼前下意识背诵皇帝语录遏制发散思绪的学徒,老审判官流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那么确定这里再也没有异型残留物后,就由你来写这次的报告好了…应该能胜任吧?”

认为这是又一次考验的学徒严肃点头

“很好,这样我可以放心去处理一点私事了…”

说着老审判官便迈步走向废墟昏暗无光的深处…

“可是导师,扫描显示这个遗迹地下链接着古泰拉的地质断层,不排除还有…”

“服从命令,学徒…”

话音未落,背影便已经完全没入遗迹深处的阴影

“我很快回来…”

双眼闪烁翠绿光芒的老审判官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补充

“只不过是帮某个老朋友清理一下,走得太急忘记丢的垃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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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XX.M2,地球——

一间充满宛如哥特教堂内部的独特书房之中…

“已经核实了,族长…那诡异亚空间能量的降临地,的确像您预测的那样。”

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的秃头青年尊敬的对眼前背过身的娇小身影汇报

“毕竟这个时代,已经很少有灵能者出现了…而那样无谋的波动,在亚空间就仿佛漆黑夜空中毫无征兆轰鸣的惊雷,毫无掩盖,亦无所保留。”

将转椅轻轻从彩色玻璃的方向转回,被称呼为“族长”却拥有茶色短发的娇小身型的存在淡然的看向眼前拘谨的手下

“完全不知天高地厚的闪光呢…这种不懂得隐藏自己光辉的灵能者,对恶魔而言恐怕是最易捕捉的美餐了吧?”

轻轻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少女随意的拿起了桌上的资料…

“那么…这次也是直接处理?”

秃头的青年小心翼翼的请示

“嗯…不,应该还没有无可救药…没有直接引发事故或暴露在公众视线内的话,就还有挽回的机会。”

将粗略翻阅的资料放下,少女再次拿起了咖啡杯

“毕竟灵能者是稀缺资源,每一个可以的话都要尝试争取。”

“…那这次派谁去比较合适?”

“嗯…派达奇吧,毕竟那个照片看起来…貌似是在黑人区?”

一手端着咖啡杯,一手略微思考的轻抚下巴,少女微微皱起了眉头…

“黑人加亚空间…总有种不详的预感,对了那里是帮派地盘么?”

“情报上说,那个街区的确有个黑帮…但是…”

“但是?”

“我们在警局的线人说这个帮派平时不搞走私,也不贩毒,就连保护费都收的很低…他们似乎靠经营屠宰场和搏击馆来运转…”

“听起来不错,虽然不过是个没听说过的小帮派,却意外的干净,看来这次的事应该不是他们搞得…对了,这个帮派的名字是?”

“颅誓帮…”

“噗!”

一口将喝了一半的特浓咖啡喷出,少女淡定的表情瞬间崩溃

“怎么可能?!这个时候那三个家伙应该还在亚空间摔♂跤才对!不可能关注这个时候还穷乡僻壤的泰拉…”

不信邪的少女再次拿起了探子递交上来的情报袋,快速翻阅起了拍摄的照片

“自从那个死人脸出现,地球上后来诞生灵能者便寥寥无几…而且近半个世纪也没有什么世界性的大规模战争爆发,黑暗诸神不可能看上这个…”

一栋涂满恐虐标志建筑的照片映入眼中…

“…”

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心存任何侥幸,茶发的少女迅速的掏出了手机,拨通了通讯录上唯一的号码

【滴…您拨打的用户正在忙碌中,请稍后…】

呆滞的听着手机中的忙音,少女的表情逐渐扭曲,之前运筹帷幄的气质也在眨眼间荡然无存…

“该死的死人脸…脏活破事都扔给我来办,自己竟然连个电话都不接!”

将手机扔到地上,恶狠狠的用脚踩塌,原形毕露的少女猛然看向一旁汗颜的秃头青年

“不管那个日理万机的混蛋了,这个亚空间读数最多是些放血者…我们自己解决!”

将手指轻抵额头,少女的双瞳隐约散发耀黄的微光

“十二小时内,我要看到联邦搜查令,二百名以上全副武装的四代种,还有足以夷平一个街区的五代种…”

“…给那些胆敢在我们地盘上玩.火的家伙们,送上我的亲切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