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觉悟

某座由于刚刚成立而还未来得及招募研究员的崭新研究所内

“嗯…通过冥想、呼吸法、道教的经络和瑜伽的集中法都可以将生命力精炼为魔力,而魔力为所有术式的基础,可以引发各种现象…”

一手拿着厚重的参考资料,一手在临时准备的笔记本上做着笔记,在贵族女校校服外套着研究人员白袍的少女面露苦恼

“…这都是什么花里胡哨的?”

“哼哼,不要小看精炼魔力的过程哦,毕竟某些方面…魔力和天使之力的性质也是一致的。”

不雅的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的书桌上一副看好戏表情的银发少女状态理事长大人

“喂喂,身为理事长不应该很忙么?”

“安心,这个身体和维生装置内的是同时存在的,甚至如果计算没有错误的话,因为做出的选择不同,以及之后引发的分歧,理论上我还能同时分化出十亿以上的自己,而作为叠加态固定的“我”那边则依靠机器辅助思考,完全不用担心…”

“分身?一心多用?”

“不,比那个更高级一点…不过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也能轻易使用出来才对。”

“抱歉,我可不想表演精神分裂,而且我的分化某种程度上或许比你还…”

微妙的注视着眼前形象与性格违和感满满的银发少女,少女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妙的场面

“…糟糕些?”

“看来我们也有被同样的问题困扰啊…”

似乎是引发了某种共鸣,银发的少女突然毫不在意走光的从桌上跳下,不怀好意的笑道

“比如就算每个都是自己,但却彼此之间只会冲突,一点合作的可能都无法指望呢…”

“但那也是没办法的吧?毕竟就算都是自己,但也是作出不同选择,因为某些分歧才存在的自己,指望作出不同选择的人好好合作…你还不如先祈祷他们不会打起来。”

将整理完毕的笔记随手丢到一旁,少女无奈的躺倒在了座椅上

“所以我才将所有可能的我都统统叠加,封存在一个坐标,平时也尽量隐藏所有喜怒哀乐的语气…”

银发少女无奈的瘫了摊手

“诶…你不是因为被揍的生活不能自理才泡在那个罐子里的么?”

“哈?你认为人类有史以来最厉害的魔法师这么长时间都无法痊愈么?那个罐子的真正作用是为了防止被探测,毕竟只要将生命完全交给机械维持…这样制造出的魔力基础——也就是生命力就算是曾经对我最了解的朋友也无法察觉到呢…”

“通过这个手段确保自己的【死亡】不会被人识破么?你可真是狡猾…”

“这可是必要的谨慎,毕竟要与那样的存在战斗,可是稍走错一步就全盘皆输的。”

似乎对自己的做法也感到无可奈何,银发的少女微微叹气

“谨慎?谨慎再多也没有用…如果命中注定,无论再充分的准备也只会失败。”

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躺在座椅上的少女同样苦闷的说道

“我算是亲身领教过了,还不止一次…关键时刻掉链子,就像被命运女神诅咒了一样。”

“但你…依旧在前进不是么?无论失败还是成功。”

用如同看同类一样的目光审视着眼前的少女,银发少女微笑着伸出了…

“啧…就算再落魄,我也还没到需要你这样家伙安慰的时候!”

毫不留情的打落了企图从身后抱来的双臂,少女没有一点想要领情的样子

“那么…你难道不期待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拥有相同结果的世界么①?”

“啧,这是想要拉我入伙么?但我没记错的话,你的目标可是消灭魔法侧啊…将因为相位碰撞而无意间害死自己女儿的魔神众②从宝座上扯下。而发誓灭绝神秘的你,如今却说着想要拉拢魔神…”

“不要欺骗我了,你和那些把凡人的命运随意践踏的家伙不一样…我已经问过了,你的来历可不是那些叠加于世界的相位③那么简单的地方,自称魔神只是因为某种程度的相似不是么?”

“…这些也是那个爱华斯告诉你的么?”

“没错,而且祂还告诉我…你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因此只有你才能真正的无视命运,如果你参与其中…我的大部分计划都可以跳过繁杂的准备阶段④。”

“…”

看着眼前无比期待注视自己的银发少女,少女沉默了片刻

“好吧,令人头疼…但事先说好,要是把你的计划弄的更糟我可不负责任。”

无可奈何的转动座椅,拿起了桌上的笔记,少女这样头疼的叹气

“而你最好也做好心理准备,虽然我可能的确不会被你说的那些魔神影响到…但我曾经所经历的扭曲,会不会影响这个世界,我可以点都无法保证哦…”

“扭曲?”

好奇的注视着少女拿起的笔记,银发的少女明显被提起了兴趣

“正如你所知,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是漂流至此。”

少女翻开了空白的一页,在上面画了四个标志

“对很多世界而言,我都属于外来者…而且注定终有一日会继续漂流。因此对很多我抵达的那些世界而言,我并不属于那里,这原本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但是…”

似乎想到了什么很久远的回忆,少女的表情有些复杂

“在一个世界,一个十分糟糕的世界…我外来者的身份却十分特殊,那里的灵魂无论是堕落还是高贵都在亚空间中有所归属,而我不属于任何人都灵魂在那里就如同鲜艳画作中的空白一样引人注目…”

“其中四个家伙…由于我的灵魂不属于任何人,而引发了祂们的争抢,嗯…虽然听起来很扯淡,但祂们几个就是那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决出个胜负的家伙呢…”

用箭头将四个标志串联,少女无可奈何的笑道

“首先,代表万物祈求生命的存在…祝福了我,赐予我无论如何也无法被杀死的生命,但同时也给予了我诅咒,只要活着就会腐朽以期待这样终有一日我会投入他的怀抱。”

“然后,不满于代表停滞的腐朽,代表万物祈求希望的化身…祝福我,永远不会腐朽,灵魂永远年轻,同时诅咒我被命运所束缚,注定按照祂的剧本而前行。”

“而理所应当,既定的命运同时也触及了其他存在的底线,代表万物祈求欢愉的化身因此而祝福,永远自由,永远不会被任何命运所束缚,生命充满不会厌倦的意外…而代价则是陷入无尽的空虚,终生追求愉悦…”

“最终,你大概也猜到了…代表万物祈求力量的化身,非常愤怒,祂最厌恶的便是莫名其妙的欢愉…祂毫不留情的破除了诅咒,并祝福我意志坚定不会被任何事物所诱惑,任何时候不会认输和放弃…而与此同时,祂诅咒我渴望战斗,满足于鲜血!”

肉眼可见的少女茶色的双瞳被鲜红所替代,在银发的少女惊恐的注视下,从空无一物处取出了一柄串着数颗头颅的长戟…

“血祭血神,颅献王座…”

伴随着轰鸣的破空声,猛然挥下…

然而就在银发的少女已经绝望的闭上双眼,准备认命的时刻…

“嘿嘿…开玩笑的!有被吓到么?”

一副恶作剧成功的表情,将长戟随手散去的茶发的少女恶劣的微笑

“你在搞什么?!还有你果然是在骗我吧…你根本没有什么见鬼的诅咒!”

“当然,我没有骗你…我的确曾有第四个诅咒,只不过被第五个存在破除了而已…”

“第五个?你不是说好的只有四个么…”

“四大天王有五个…不应该是常识么?”

“什么见鬼的常识?!快给我解释清楚!”

安抚般的将手放在了银发少女的头上,少女出神的回忆着往昔,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好吧…那我接着讲了,第五个存在…代表着…嗯,或许在人类堕落之后将代表混乱,但如今的话…应该代表着万物祈求秩序的存在,祂没有给予我祝福亦没有诅咒…而是一个保证,只要我站在人类的身旁,血神的诅咒便永远不会生效。”

“那力量的化身肯定会不服气吧?”

“不,并没有…那两位似乎有私交的样子,祂们俩甚至还拿这个打赌的样子…真是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想法呢。”

无可奈何的叹气,少女头疼的撕下了笔记上不知为何布满诡异咒文的书页

“诺,给你…按照你们这个世界的说法…这种写有异界法则的东西,应该可以被称为魔导书原典了吧?”

“既然想借助我的力量…就提前做好功课吧,不要怪到时候我没提醒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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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①:为消灭魔法,亚雷斯塔制定了庞大的“计划”。而亚雷斯塔明白,自己的人生从一开始就不会顺着他的意思走。在明白这点的情况下,他把一切安排成“无论遇到何种危难,最后都会收敛到同一条路上”。这就是名为“计划”的连串事件流程图。

②:1900年4月,在亚雷斯塔的老师艾伦·贝内特透过占卜事先察觉到亚雷斯塔未来的女儿会无法避免地夭折后,亚雷斯塔认为是魔神“相位与相位冲突产生的火花”导致未来的女儿被甩出保护伞之外,于是,他为了死于偶然的爱女决心破坏“黄金”的一切。

③:完全的魔神可以支配一切法则,拥有毁灭世界并且从零开始重塑世界的力量。

在魔法禁书目录的世界观里,世界是被众多宗教相位重叠着的,这些相位就如同过滤膜一样,一层一层的覆盖在世界上,现今的世界就是透过这些相位“观察”到的景色。

魔神的力量本质就是“创造某种东西(相位)”,令其附着在世界上,通过这种方式他们可以像捏粘土一样肆意的改变世界。

④:“天下男女皆星辰”则是在讲,这个世界没有无意义的部分,一切事物都设计成彼此交缠。当每一个人都为所应为,世界上便没有多余的东西。但是换个角度来说,也意味着缺一个齿轮就会让整个音乐盒停摆。

而对亚雷斯塔而言,泽洛斯作为多出来的齿轮,比起等待着音乐盒缺少齿轮而崩溃,可以更加主动更加快速的达成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