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绝对能力者(3)

第七学区,一座十分普通但却恰巧由于地理位置在这个时间点冷清寂静的金属大桥——

倚靠着大桥的护栏,学园都市七位超能力者内排名第三位的少女表情呆滞的注视着不断在自己手中跳动的细小电弧

虽然脆弱细微闪烁不断仿佛随时可以熄灭…

但对曾经的自己而言却是最为温柔的色彩,那刚刚得到能力时躲在被窝中玩了一晚上的兴奋,以及幻想着长大之后能用这湛蓝的光芒点亮夜空的幼稚梦想,仿佛依旧历历在目…

但是如今——

“肌肉萎缩症…”

由于刻意下调能力而脆弱无比的细小电弧毫无征兆的熄灭

由于能力开发而记忆力超群的大脑无比精准的回忆着数年前的景象…

那曾经本该因为帮助他人而快乐,如今却只能徒增悲伤的回忆…

【没错,只要有了你的遗传数据,解析了你的能力,我们肯定能帮助那些孩子重新站起来。】

一位面带微笑的研究员,正无比温和的抚摸着自己的头发

“骗子…”

不由自主的紧握双拳,少女绝望的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

“为什么…”

本该用于治愈生命的技术,为何毫不犹豫用于制造死亡…

危险的电弧无意识的在发梢间跳动,因懊悔和自责在失控的边缘闪烁

已经有近万的“妹妹”因为自己曾经的天真而被杀,剩下的一万名每天也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

因此,无论当初是否开始便是骗局,还是正常的研究中途发生了变质,对如今的自己而言也都已毫无区别…

“呵…”

熄灭了因情绪失控而宣泄的电弧,似乎终于下定某种决心,少女缓缓收回仰望天空的目光

既然悲剧因自己而起,那么至少…

“咚”

毫无征兆,被轻轻击中头部的触觉…

一如既往神出鬼没的熟悉身影,此时正没有丝毫歉意的缓缓收回手刀…

“你的表情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丰富呢,迷路的小猫咪…”

明明看起来毫无差别的年轻面庞,同样娇小的贫瘠身材…但不知为何,饱经沧桑的疲惫和无奈却毫无违和的与眼前的身影共存…

“哀伤悔恨的气息,不禁引人怜悯的味道,我可是很远就嗅到了哦?”

表情,话语,动作无一不流露着元气,如果还是第一次见面的话,或许真的会被这样的笑容感染而暂时放下负担…但是——

“…”

沉默注视着少女发梢上金色双头鹰外形的精致发卡,因为终日的诡异梦境似乎已经隐约察觉到些什么的美琴这次并没有如同往日般轻易放下戒备

而似乎也察觉到了目光之中的戒备,少女的眼神微微失神

“这样啊…看来那个梦境你也进入了啊…”

并没有被发现秘密的紧张,少女只是这样无奈的收回了微笑,略微苦涩的开口…

“不过我起初也并未想隐藏就是了…”

简单的闭上双眼,回忆了片刻,少女懒散的抬起手臂,随意的一个响指

刺眼的强光毫无征兆的爆发,迫使双眼不由自主的紧闭…

而后轰鸣声毫无征兆响起,热浪吹拂过脸庞的感觉扑面而来

“机会难得,正好也让你来看看吧…”

被陌生感官刺激的双眼再次睁开,漆黑寂静的夜空已毫无踪影,眼前唯有不断被坠落残骸和漫天烈焰点燃的苍穹

无数死状凄惨的尸骸在灰烬中堆积如山,其中有全副武装身穿亮黄色动力装甲的半神亦有毫无防护面容依旧惊恐的凡人…

“我的悔恨,我的执念,这因我祈愿而诞生的梦魇…”

宏伟高耸的建筑群成片的在坠落的烈焰中坍塌,少有幸运的区域则由于被轨道上的巨大阴影所笼罩而未被被光雨与天火波及…

【愿你的帝国万古长存】

模糊神秘的声音如此诉说

无数钢铁铸就的流星自天空坠落,密集宛如沙暴中的沙粒,猛烈宛如风暴中的雨滴

【愿你的子嗣同心齐力】

浑厚慈祥的声音如此祝福

杀声震天的怒吼,身穿虽各不相同配色但型号却少有差别护甲的巨人们,毫无迟疑的碰撞,毫无怜悯向昨日的兄弟挥动手中相同制式的武器…

【愿黄金千年的梦想能够延续】

抚媚年轻的声音如此祈愿

理智与纪律荡然无存,从天而降击退守军的巨人们开始肆意的屠杀败军与伤兵,誓言与忠诚在不可名状的狞笑中坚定的分崩离析…

【愿亚空间的邪恶终有一日远离人类】

令人生畏的威严声音如此宣告

铠甲上满是扭曲魔幻的血肉与瞳孔,赤红的附魔战士咆哮着踩碎了败亡者的头颅,在其身后忠烈者的尸骸被肆意亵渎高高挂起

“希望之死,名副其实…虽然这一切我并未亲眼目睹,但黑暗诸神却替我记录了这一切,那绝望之中的每一场杀戮,每一次亵渎,祂们宛如展示自己的胜利,没有一丝保留的深深刻入我的梦境…”

伴随着少女沉重的声音,死亡与绝望的画面越来越快的闪过,然后毫无征兆…

突然开始了回溯。

【看啊…是你的纵容,让忠诚的战士疯狂】原本高举头颅互相嗜血咆哮的巨人们,毫无征兆化为了完全无法与前者联系的整齐有序接受检阅的蓝白色军阵

【听啊…是你的否定,让虔诚的信仰失去依靠向唯一接受他们的黑暗敞开怀抱】

而原本扭曲魔幻任由恶魔附身的堕落者,则更是荒谬的被无数手持圣典在圣像下虔诚祈祷的圣洁战士取代

【骄傲的检阅吧…这因你傲慢而诞生的独一无二的魔军】

“相信希望,愿意为向往的未来付出努力…”

画面继续跳过,最终停滞于一座金色宏伟的殿堂之中,十八位高大的身影齐聚一堂,正在为自己的兄弟荣升战帅而送上祝贺…

“但这努力并不注定…”

注视着眼前最终停滞的景象,少女似乎同样短暂的停顿

“每次都能带来所期望的结果。”

又一个响指,定格的画面毫无征兆燃起了火焰,如同被点燃的画卷化为灰烬…

“…”

而注视着眼前缓缓点燃化为灰烬散去的场景,以及终于恢复的夜空,震撼中的少女似乎才终于被唤回了意识

“搞什么…”

如同很久没有喝水而略微干涩的声音

“你这样,我岂不是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一样…”

语气复杂的声音越来越细微…

“并不幼稚哦,面对不可战胜的敌人,深知任何反抗都毫无意义…却依旧没有逃避。这耀眼的灵魂…就连我都怦然心动哦?”

“你…你在乱说什么?!就算你这样夸赞,我也…不会承认的!”

愉悦的金色瞳孔倒映着眼前少女窘迫的表情

“还有,你为什么还能这样…”

“轻松?”

完全没有向他人展示自身悲伤回忆后应有的痛苦,少女的表情依旧平静

“那个金色印第安死人脸…的帝国完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危险的微眯起双眼,如同随口谈起恨铁不成钢的死鬼,少女咬牙切齿的说道…

“…”

“那个啥…傲娇毁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