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

高积云幻化成风,是雨落成诗的征兆。总有一个时节的阳光,能够带来春歌与欢颜。

“叽…叽叽叽喳喳——呱唧…”

晨光万丈,飞鸟齐鸣,是这座城市的灵魂。围绕着躯干,在上空流淌着,并飘然远去。

阳光透过小小的客厅,停留在这里,别无它去,看上去不大的客厅,明显很整洁。

红褐色的地毯看上去有些老旧,上面微尘密布。

两张灰绿色的沙发,背靠着墙角而立,上面很随意的放着各异杂物与部分书籍。

暖色灯的色彩似水似幻,让人觉得恍然如梦,它总是闪烁的很有活力。

在初晨的丝丝余光中,灯光被分割开来,如万华镜般迷人,破碎在乳白的墙壁上。

小小的电视,并非最新的款式,侧立于柜顶,静默的守望着什么。

小巧的中国结悬挂在柜角,灿烂的红盖过了一切,亦点缀着一切。

……

“……”

“哈…原来是噩梦啊。”

坐在沙发上,头上重新顶起了干净的白色毛巾,青年紧皱的眉头松懈了下来,担忧的神情也很快散去。

“噩梦…”

双手放在胸前,青年抖了抖身上的休闲装。

橘黄的休闲装,并不宽松,也并不紧致,穿在青年的身上正适合,像是特意为其量身定做。

“嗯,梦的内容…已经非常的模糊了,不知为什么,好像不愿回忆起来,感觉自己总是在抗拒…”

“但是,必须要说的话,是‘无法形容’的可怕噩梦吧。如同亲身经历过梦中的事情,清晰,而又模糊。”

少女也静静的坐到了沙发上,抬起头,淡淡的凝视着天花板。

明晃晃的光线入眼,让神经有些生疼。

……

“……”

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真实的梦吗?那究竟…是何种感觉?

无法形容…

无法去形容…

仿佛什么失去了,仿佛遗忘了存在的意义,仿佛有谁在不断的对自己质问,自己究竟…为什么而存在着?

仿佛是灵魂的渴求,更似悲惨的座右铭。

在梦中…

好似一直…一直追求着某个问题,确实能够感觉到内心在渴求着,渴求它的答案。

渴求着有如醍醐般,得到答案的解脱感,疑问得到解惑的舒爽感。

好像在不断的重复着什么,永远的重复着什么,崩坏掉的重复着什么…

甚至到了最后的最后,答案好像仍是被封印在不知何处,所得出的错误认知,也如此的不尽如人意。

“……”

额头不经意间渗出了一片冷汗,少女的双眸不再如方才那般晶亮。

……

“噩梦…啊,怎么说呢…”

“……”

即使是善聊的青年,或许也有着此般难以应对的话题,挠了挠头,青年也傻傻的看了看天花板,撇着嘴愣了片刻。

“嗯…”

脑海里组织好了语言,青年脸上流露出着认真的表情,下意识的翘起了腿。

“噩梦啊,其实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呢。梦境总是伴随着我们的成长,因此而像极了人的一生。”

“任谁的一生,都不可能始终都是一帆风顺的。因此,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只做美梦,就连事实,也总是不会与自己所期望一般的相辅吧。”

随着青年的温柔的话音,他的胸膛一起一伏,古铜色的胸肌露出了少许,坚实的感觉充满魅力。

……

“……”

金发的少女没有说话,脸色看起来依然不是太好,耀眼的金发色泽也在消沉着。

但紧皱的眉头,却是松开了许多。

“雨过总会有天晴,今天做了一场可怕的噩梦,难道不是为了迎接下一场美梦的开场白吗?”

“这也就是所谓的‘先苦后甜’嘛。”

青年的笑容总是如此的灿烂,恍如邻家大男一般的感觉,让人不会去讨厌。

……

“……”

啊…是啊,说的很对。

毕竟…归根结底,也只是一场噩梦而已,都已经过去了,即使再回过头去探究,也解决不了什么。

……

“嘀嘀嘀嘀嘀嘀嘀————!”

“?!”

忽然间乍起了声音,把金发的少女吓了一跳。

听起来是某种铃音,但并非是什么歌曲,而是纯粹的提示音。

“?”

向声音传出的地方循去,少女很快发现,这股铃声自而青年的方向传来,干涩且悠长。

“呃…”

坐在少女身旁的青年,在听到了铃声响起后,嘴角抽了抽,脸上的笑容好似僵硬了许多。

……

“嘀嘀嘀嘀嘀嘀嘀……!”

声音在不断的响起,多半是手机的铃响,但青年却没有一丝要将其拿出来的意思。

“啊啊啊,真是不好意思,小蝶,我忽然间想起来,今天好像还有点事情呢。”

“哗啦!”

青年脸上依然挂着僵硬的笑容,猛然间站了起来。

“啪嗒!”

才刚换下没多久的毛巾,再次无辜的跌落在地,与地面发生了清脆的碰撞声。

毛巾没有彻底拧干,上面的水渍飞溅的不高,虽很快落地,但也在短暂的雀跃中得到了应有的璀璨。

“踏踏踏踏踏…”

“???”

在少女一脸懵逼的注目礼下,青年就这么背着身,捂着裤腿上的一个兜兜,飞快的走到了客厅正门前。

“嘀嘀嘀嘀嘀嘀嘀——!”

“…呃…小蝶我先走了啊,有急事,急的很,下次有空再来啊,走了——!”

“咔哒!…嘭!”

随着铃音逐渐远去,青年飞快的打开门,又更快的将其紧闭,消失在了房间里。

诶?这是谁的电话吗?这…这么慌慌忙忙的走了是什么鬼?

“……”

空荡荡的房间,片刻间仅余下了少女一人,仿佛刚才青年的到来只是一场幻觉。

……

或许,唯独地面上,那尚有余热的渗水毛巾,才是青年刚才曾来到过这里的唯一证明吧。